不知过了多久,肖芳华渐渐有了意识,睁不开眼,耳边隐隐传来声音。
“安苹,你说这人还会不会醒?”
“不知道,药已经吃了,针已经下了,小姐说该做都已经做了。”
“听说这人是小姐独自一人救回来的。安苹当时你在门口应该看到了吧?就小姐的力气,为了救人竟也一路搬回来了,小姐真有善心!”
旁边人听到善心二个字,嘴角抽搐了一下:“小五,你别忘了左家的家训第一条,就是见死不救!这些年上门来求医之人不在少数,不都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轰出去了吗?”
“咦!那这人……”
“……”沉默。
“小姐到底什么要救他?”
她低头看了看床上人的那双手布满条条细痕还渗着血迹的手,很明显是一路拖行所造成的伤痕——小姐一路把这人拖回家,到底是想救还是不想救啊?
“小姐的心思哪是我们能猜透的,兴许是无聊了吧?”
“哦。”小五点点头,四下看了看:“说起来,小姐人呢?刚刚不还在这屋吗?”
“去药房了。”
“还得开药吗?”
“不,是拿东西!”
“拿什么?”
“常用的。”
“常用?”她还是不明:“有什么用吗?”
安苹瞅了瞅床上仍未动的人,叹了一声道:“小姐说,这人一刻钟后要是醒不来,就永远都醒不来了!反正死了后也是一副皮囊别浪费!”
小五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嘴角开始上下抽动:“小姐不会是想……拿这人……”
她惊恐地看向安幸,却迎来她重重的一记点头。
于是她也沉默了。倒是躺着的肖芳华满心莫明越听越迷糊,到底她们口中的小姐要拿他干什么?正思索着门却在这时候开了。有脚步声踩入,走得有些缓慢,鼻间隐隐传来些许药草的芳香很是熟悉,心瞬间沉了一下。
“小姐!”床边两人齐齐出声,想必进来的人就是那个去了药房回来的小姐。
“醒了?”淡淡的语调自那方传来,似夹着丝慵懒和漫不经心,缓缓的传进耳底,掀起心底阵阵的涟漪,这声音好熟悉,他该是听过的。
“没,仍是没有动静。”安苹回答。
那方沉了沉:“一刻钟了?”
“应该是有了。”
“哦。”脚步声继续靠近,是向他走来的,不一会便停在了床边,那阵淡淡的药草味也愈发的浓厚,脑海中一个熟悉的影子正慢慢的浮了上来。
“就这样吧!”她叹了一声。
“小……小姐,你当真要……我不懂这些可不可以先出去?”小五面无血色紧张地开口。
“去吧。”她点头。
“谢小姐!”语落狂喜的脚步立马狂奔而去。
“小姐……我也……”安苹立马应声。
她却没有立马点头沉吟了半会,缓缓的掏出衣袖的物品,良久才不紧不慢的出声:“你留下!”
“……”安苹瞬时脸色惨白。
那小姐的声音仍是淡淡的,他听过的……真的听过的!很熟悉,熟悉到好似每当午夜梦回,耳边那盘踞的余音。
有什么贴上了他的胸口,带着丝熟悉的温度。
心头顿时一阵狂跳,像是要冲出来,是她吗?眼前仍是漆黑一片,一个念头在心底回响,想看看……想看看这个声音的主人。
仅凭着最后一丝意识强行把眼睛撑起了一条缝。
印入正俯身靠近的身影,顿时眼睛暴睁,浑身如遭雷击忍不住轻颤。
那是一张仅仅只算上是清秀的脸,不是绝色但处处却散发着一种不问世事的清静感觉,像是一汪沉静的湖水平静无波淡雅舒心,却是他心里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