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手里的剑。
慕容?君思眼神一沉,慕姓在大庆倒是少见,眼光重新打量了一遍身后的男子,定到他脚下那双蓝底的鞋面上,上面粘着不少的泥泞,鞋口隐隐有着花纹,似是家族图纹隐约像是一只鹰。
心底一惊,眼睛暮的睁大,慕姓——原来如此!那这黑衣人就是……
“姑娘。”地上的人转头看向她,眼神轻眯:“相信以姑娘的医术,就算没有所谓的工具,定也能治好在下!”
状似询问的一句,却分明是强迫的语气,隐隐带着令人臣服的气势,这便是常年带兵所至吗?不愧是大将之后,乃有其父之风。
君思沉思了半会,压下心底突生的震惊,恢复淡然的口气道:“竟然如此,倒不妨一试!”竟然如此,无论是什么病,此人是断然不能死在此地的。
“谢姑娘!”
她在身侧蹲下细看,发现他受伤在腹部,那伤极深只见大片的血还在往外冒,周围已经一片乌黑,还泛着青色。这么重的伤,他竟也能脸不改色撑到现在,这需要很大的忍耐力,亦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除非是常年在刀口讨生活,习惯了各种各样的伤势。
又或者……
突然想起一个人,胸口也曾有比这更重的伤势,还被埋在雪地里,且足足拖了几十丈,却能在几天后依旧上窜下跳。
嗯……那人是怪胎!
“敢问公子受伤有多久了?”她随口问道,伸手搭上他的脉门。
“三日。”他回答,头上有着薄汗,唇间有着不浅的咬痕,那是极力忍耐所至。
“三日……”三日前正是大赦的日子,她道凌家这么有耐心,原来早已经坐不住了:“不知是在哪受伤?”
他脸色瞬间沉了一下:“恕在下,不便相告。”
“你问那么多干嘛?”名慕容的男子插嘴道:“专心看你的病就是,早点给我们少爷解了毒,就放了你!”
“解毒?”君思一愣,收回把脉的手,顺便看了看指间粘上的淡黑,轻笑一声:“竟然如此,可有纸笔让我写药方?”
他立马转身,从柱子下的包袱里掏出笔和纸,放在神案道:“快写!”
君思起身刚要起步,脚下又是一阵刺痛,皱了皱眉缓缓移了过去,拂袖拿起纸笔,一行行绢秀的字体便跃然纸上。
刚一收笔就被慕容拿了过去,细一看,顿时脸上怒气横生:“当归、白芍、川芎,这些全是补血养气的药,我家少爷是中毒,你开这些药有什么用?”
“你从何看出他是中毒?”君思淡声道。
“他伤口泛黑,当然是中毒!”这个一眼就可以看出吧。
“泛黑?”她笑一声,不紧不慢的道:“如果我没猜错,他定是在齐州原县境内受的伤。”
“你……你怎么知道。”他顿时一脸的谨慎,莫非这人知道什么。
君思淡声道:“原县离此刚好三日路程,且黑石之地(指:煤)众多,谁要在伤口散上一把黑石,也会泛黑的。”
她刚刚把脉时粘上的便是,可笑的是他们一直以为是中毒,从而舍近求远,以为只有她才能解毒,因此才耽误了医治的时辰加重了病情。
原本是容易的事,偏生有人却把它想复杂了。
“少爷?”慕容向地上的人投去询问的眼光,见对方点头,这才把药方收入怀里。
“姑娘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并非中毒。”他客气的道谢,语气中多有探试的意味:“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君思缓颜一笑:“我只是一个大夫,祖上世代行医,承蒙江湖上朋友看得起,赏个神医的虚名,不如各位快意江湖。”
“江湖!”他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原来只是江湖人士,刚刚生起的怀疑,这才放心下来。轻笑一声,勉强抱拳道:“左家不愧是医神医,今日多谢姑娘相救之恩,他日定当报答。”
她刚想回应,突然屋外却响起了打斗声,看过去隐隐有人影晃动。
“少爷!”一人急奔进来“有个人闯了进来怕是追兵。”
“一个人吗?”
“是。”
君思也是一惊,不难看出这里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凭一个就可以闯进来?正想着,突然轰隆一声响,门板应声而倒,一人被扔了进来,一身黑身蒙面正是他们中的一人。
随后一声急呼破空而至,蓝影出现在门口。
“君思!”
突然间,她只觉心口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