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肖芳华笑得灿烂,日子久了便少了初时的紧张与小心翼翼,指了指满树的花朵:“你看,一夜间这花都开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踏步走了过去:“是吗?今年倒是开得更晚了些。”
他扬手折下一枝,看了她一眼,想递过去,又怕太唐突。君思却先一步,从他手中拿了过去。
她淡笑着道:“小花,也喜欢这花吗?”
“咦?”他一愣,顿时有些慌乱:“你……你记得。”记得小花,还是她想起来什么?
“你终日挂在嘴上的名字,听得多自然也就记下了。”
“哦。”这才长舒一口气:“小花只是喜欢摘这种花,再一朵朵揉成一团,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或许只是因为太喜欢吧。”她轻笑一声,转身走到路边的石凳上坐下,回头看向他道:“要坐吗?”
“好!”他欢喜地奔了过来,看了看剩下的三个石凳,选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坐下,嘴角又咧开来,呵呵呵地笑着。
“公子来左府有多久了?”她状似不经意地问。
“三个月!”刚好一个冬天。
“三个月……这日子倒是过得很快,公子不曾想家吗?”
“家?”他眼神突的一沉,看了她一眼:“我是想回去,只是……我还没找到要找的人。”
她盯着手中的花枝:“哦,那人对你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比任何一切都重要!”
“不知你找了多久了?”
“三年。”
“三年……倒是不短,如若一直找不到,公子打算如何?”
“继续找!”
“……”花枝颤动了一下:“你这般执意想要带她回去,不知你要找的人,是否也和你一般,想要回去?”
他一愣,像是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缓缓地低下头,半晌才道:“我不知道,但总比什么事都不做好。”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会发疯,发狂!“无论怎么样,我只想找到她,就算只能远远地看着,但知道她还活着就已经够了。活着总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不是吗?”
“你为何不问我,那信鸽上写的是什么内容?”她转了转手里的花枝道。
肖芳华愣了一下,讪讪的笑道:“你问的是哪只鸽子?”这几天抓的鸽子太多了。
君思眼神沉了一沉,盯着他过分灿烂的笑脸半晌,直到他维持不下去了,缓缓地低下头认错。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跟我说!”不想说的,问了她也不会说。
“为此,你才天天去捉飞过鸽子,想让我放心吗?”
他低头不语。
这个傻瓜!都已经三年了,为何他仍是像以前一样,傻得让人——忍不住想掐他!
紧了紧掌心,忍住想要拍他的冲动,凝视着手里的黄花半会。
“你可知,为什么我是左府的小姐,却姓君?”她淡声问道。
他摇头。
“我自小是由爹一手带大,我的医术,皆是习自他。但他却不是我的生父。”肖芳华一惊,看向她的脸,一如往常的淡漠:“虽不是生父,但他一向视我为已出,甚至比一般父亲,更要疼惜。幼时我视他为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直到十岁那年……”她像是想起什么,眼神沉了一下,继续道:“左家虽然声名远播,但毕竟不是什么病都能医。”
“君思,你……”
“我救不了爹。”她打断他的话,眼里似是蒙了层什么,淡淡一笑,却无喜色反而似是渗着痛:“所以我不能容忍让至亲的人,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至亲的人,里面可曾有他?
“为此如今我要做的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点,或许一辈子都不能说!”她转头看向他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一字一句的问:“如若这样……你也不会,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