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另两人有反应,他径直走出铁牢,走到天白羽面前,眯细双眼盯着那根蜡烛。天白羽心里略惊,不敢动半分。突然,男人伸手一把握住蜡烛的火苗,炙热的火焰烧着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
“嗯,久违的温暖,真舒服!”男人发出享受的赞叹。
天白羽却被此情景吓呆了,尽管早知道大哥会有些疯狂举动,可没想到他竟会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举动。
一丝肉被烧焦的味道传来,天白羽几欲呕吐。
“怎么了?”男人故做不解,“这里可比上面冷很多,身体不好多穿件衣服,病了怎么办?”
天白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喉咙里全是腥臭。幸好刀伯已锁好铁门走过来,拿下男人手中的蜡烛:“大少爷,这怎么行呢?万一蜡烛熄灭了,难道我们摸黑上去吗?”
“呵呵——”男人也不介意,翻转手心,径自去舔手上的烧痕。
有刀伯在,天白羽才没那么紧张。三人一同出了地牢,刀伯负责带男人去洗噪。全越天城就刀伯知道怎样应对那人,自是不能离开。
天白羽回到房间,洗换过衣服,便去拜见天胜——越天城的总主。
东北的阴冷空气透过窗户传进屋里,却比不过屋里更冷的寒意。木轮椅上,苍白头发的老人斜瞟过门口的天白羽,摇摇干瘦的手臂道:“多余的话就免了,听说你把那野兽放了出来?”
消息也太灵通了吧!天白羽不觉冷汗涔涔,只要面对天胜,他总有种莫名的紧张:“是的,我此次必须借助大哥的力量!”
老人突然跳起来,仿佛忘记了自己残废的下半身,撕扯着喉咙道:“什么大哥?那家伙配做你哥吗?他是野兽!他是恶魔!他不是人!以后不许这么称呼他,只能叫他杂碎!”
天白羽轻咳:“我知道了,爹。”
老人缓过气,冷静下来,才续道:“你说要用那东西,是做什么?”
“爹,我此番南下谈商,发现醉花音在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姑娘手中。”
“醉花音……”老人残朽的脸上突然放出光芒。
“正是,如能得此,我们越天城称霸武林就不再是梦想,只是……”
“只是什么?”老人知道他后面还有话。
“只是遇到了一个难以对付的人!”天白羽看看老人的神情,考虑是否该把对方的名字说出。
“哼!”老人似全不放在心上,“有多难对付?我们越天城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与能力,有什么人是不能对付的?”
天白羽顿一顿,慢慢吐出那几个字:“那人是……白皓月……”
老人怔住,久久,才再开口:“如此这般,才要用到那杂碎吗?”
“正是!”
“好吧,”老人不再阻止,“只是你万事小心,可别被自己养的狗咬到了!”
“孩儿知道!”
天白羽慢慢退出屋外,方才异常的紧张终于恢复平静。
其实这十年来,他无数次瞒着父亲利用大哥。虽然大哥这般疯狂,但他知道,天下间根本没有大哥的容身之处。疯够了也只能回来做越天城的狗,做他有利的武器,留在那个黑暗地牢的最里面,每天暗无天日地活下去。
只等他有朝一日真的成为天下第一,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个疯子!
父亲的话并非全无道理,谁知道以后的事?没利用价值的东西,当然要尽快处理掉!
让大哥对付白皓月,无论结果怎样他都没有损失。
天若翼和刀伯奉命带他去白皓月所在,表面说是引路,实则为监视。
“白皓月是白月仙庄的二公子,但已被其父断绝父子关系。他武艺高强,天资极高,十四岁时就在江湖崭露头角,从无败战。”刀伯一路上说着,侧目看看身后马背上那人,“大少爷,这些事是十五年前的,您还略有印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