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羽面色一沉:“大哥不能杀,此次我还想借用大哥的力量。”
“是!”主子的话就是命令,现在他的主子不是老爷,而是越天城的新主人——天白羽。既然如此,天白羽说的话就是天命,无论如何都不得违背。
“老朽已命人准备好了洗澡水和干净衣服,少主刚回来,一路辛苦了,也该好好休息……”
“不用了!”天白羽不想浪费时间,“我要先去见大哥!”
“少主请跟我来!”
地牢是关押犯人或者严刑拷问之地,到处哀号连连。天白羽冷冷走过,视若无睹。
父亲说想做大事就必须放弃一些不必要的念头。
例如,无谓的同情,例如,无谓的善良。
越天城不需用懦夫来统领,他不能成为一个失败者,像大哥那样。
他必须成为王者。
王者是一种结果,过程是什么不重要。所以他要得到醉花音、毁灭纳兰仙,无论用何种手段。
阶梯一层接着一层,延绵不绝,似无底深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刀伯手上那根蜡烛是唯一的小光源,轻轻跳跃着。
“少主,到了!”
地牢的最深处,黑暗寂静得没有半丝人气。
天白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刀伯手中的烛火,慢慢靠近。
先见得黑漆漆的铁柱栏,根根比手腕粗,却不难发现其中几根铁柱略有倾斜,上面的掌印刻得分明,显然使出此掌的人内功修为深不可测。
紧跟着,他清楚地看见那人一双暗如地底最深处的阴冷双眸正紧紧盯着他的脸!无尽的黑暗中,天白羽竟无端地紧张起来!
男人一身简单布衫,在岁月的磨损下早已残旧不堪。他的眼神暗淡无光,全无生气,而覆盖住半张脸的胡子,叫天白羽也揣摩不出他的表情。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男人的声音低哑,在阴冷的地牢中回荡,略有余音,“我睡得正香,你吵醒我了。”
天白羽将烛火逼近,确认了他手脚上的粗重铁锁足够限制他之后才宽下心,小声应道:“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你在休息。”
声音静了下来,好半天,另一边才有回应:“不知道就算了。你这次来是何事?又有哪个门派要倒霉了?”
天白羽心惊起来,隐约中竟觉得哥哥在笑!可他看得分明,那人依旧是那一大把胡子,遮挡住所有表情。
“这次,我是非常需要大哥的帮助,除了大哥,没人能战胜他了。”
天白羽向刀伯示意。刀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巨大的钥匙,将铁门打开。又拿出小刀,走到那人身边,鞠躬道:“大少爷,老朽得罪了!”他提起刀,开始给男人刮胡子。
男人倒没反抗,任他们摆弄,甚至觉得有点儿可笑,笑刀伯那无聊到极点的虚伪敬意。
黑硬的长胡落地,露出一张净白的面容,只是这并没有给他增添几分人气。他的眼神依旧暗淡黑沉,仿佛他仅是一块不会思考的石头。
刀伯又一鞠躬:“大少爷,我要暂时解开您的锁链,请您小心点儿。”
那句“小心”当然不是要男人小心别受伤,而是警告——若他真发起疯来,刀伯就是拼上老命也会全力护主。
男人漫不经心地闭上眼:“放心吧!我也很久没看过太阳了,在看到阳光前,我不会蠢到自己放弃机会的。”言下之意,到了上面他就不保证了。
刀伯看看天白羽,见他依然肯定地点点头,才继续解锁。
“哐”一声巨响,连接着厚实墙壁的百斤锁链和铁球掉落地上,男人站起身,伸伸手脚,很满意自己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