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一结束,袁世凯就上书一代帝师、军机大臣李鸿藻。在书中,他自称小门生,给这个老长辈谈了诸多意思:
第一,日本未来还是咱的祸源,所以咱们得卧薪尝胆。“否则,三数年后,大局之危必有大甚于今日者。”
第二,“此次兵务,兵不患少,而患在不精,非患兵弱,而患在无术,其尤足患者,在于军制冗杂,事权分歧,纪律废弛,无论如何激励亦不能当人节制之师”。前敌各军不下十万人,但是敢与日寇角者,除了宋庆、聂士成等带领的少数士兵,其他不是“望风而逃,即闻风先溃”。
第三,为今之计,宜力惩前非。裁冗兵,节糜费,退庸将,肃军政。挑名将名帅数人,给其足够的事权与薪水。延募西人,分配各营,进行军制改革。使将帅自身熟悉各种器械用法,及战阵指挥等。广设学堂,精选学徒,延西人著名兵家前来授课。数年后,从学生中选优秀者前往外国游历学习,归来给予兵权。军政可望起色。
第四,和局已定。嗣后饷源尤渐支绌。新募诸军自须依次淘汰。内地说不定会有“伏莽之起”,所以各省防练诸军尤须先行调回以资弹压。南方诸军,尤宜就近海口船载以归,免致沿途地方遭其骚扰。现在奉天农商荒歉,兵民杂处,宜生是非。“如能早遣一日,即为数万生灵之福。”
第五,此次赔款甚巨,我们还得开源节流,而养兵之费,向来繁巨。须派明练公正、真实知兵大员,负责整顿減汰。“务期养一兵即得一兵之用。”奉直一带,计有精兵六七万人,分归二三名将驻扎防卫,计可自守。
第六,去秋来,本生母(亲娘)右肢受风,加上小门生奔走军务,她时切系念,病每因之增加。前因军务繁紧,“未敢以私干请”,现和局已定,拟请北洋赏假归省,以遂乌私。
事实上,早在战争期间,袁世凯不断地给李鸿藻写信报告战事,李鸿藻已经看好他了。
可是我们一些学者,喜欢把袁世凯的这种行为称作“钻营巴结”。稍微不存偏见的人,读一下袁世凯这些信札,就会得出与此截然相反的结论。于公于私,袁世凯都是一腔热忱,爱国忧民,甚至惦念老母的孝子心思,在字里行间都毕露无遗。况且,像李鸿藻这样的清流派领袖,一代帝师兼文章大家,都读不出小袁的孬种来,倒是我们现在的学者,比清流还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