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因为犯下杀人罪行的是死人——凶手是死人，用一般的办案方式根本行不通。想揪出不存在的凶手，却完全看不见对方，更别说将其逮捕归案了。因此凶手这二十年来才会始终逍遥法外。”

“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罗兰德不停眨动眼睛，脑袋越听越混乱。

“我知道。一个叫做帕尔·雷姆的犹太裔德国人，战争结束那年才十八岁，如果顺利长大，现在应该也有四十三或四十四岁了。这个男子就是杀人魔！”

“他的外貌呢？”

“不知道……不，就算知道也没用。”

“没用？为什么？”罗兰德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萨鲁蒙与安杰姆，但后者始终沉默不语。

“关于这个部分，我就依序解释给你听吧！”萨鲁蒙好像在施恩似的说。他倾身向前，以手指示意罗兰德翻到剪报最前面的地方。“根据正式记录，第一起事件就发生在斯特拉斯堡，时间是一九四六年一月，一位年约四十五岁的退伍军人——杰克·鲁乔瓦的尸体被人发现漂浮在伊尔河下游。鲁乔瓦曾是德国战俘，刚被苏联军解放回到法国。发现他尸体的是附近的一名农妇，警方将他打捞上岸后，发现尸体早已腐败，但又不像长时间泡在水中的样子，与身上的伤口相比，衣服并没有明显破损。当时，尸体脖子上挂有战时的识别证，再加上腰际囊袋中的小册子，便确认了其身份和住所。

“死因是胸部的两处枪伤。警方从鲁乔瓦的心脏旁边取出了纳粹军人惯用的沃尔特P38手枪的子弹，而且子弹已经氧化得非常严重。然而，问题出在某个女子来认领鲁乔瓦的遗体时。那名中年女子的丈夫被德军杀死，一个人在郊区经营一间小药局，鲁乔瓦从两个月前便寄宿在她家二楼。鲁乔瓦的家早已被德军付之一炬，亲人也都死去，对他而言，就算战争结束，他也无家可归，因此与这个中年女子的感情很好，会相依为命是必然的结果。”

“那女子说尸体不是鲁乔瓦的吗？”罗兰德问。

“不，正好相反。”萨鲁蒙轻轻摇头，“她说那的确是鲁乔瓦的尸体，问题是，直到前一天早上，她都与鲁乔瓦在一起。她坚称前一天让鲁乔瓦带了钱去工厂买药，并一如往常地送他到门口——懂了吗，年轻人？如果她没有说谎，那么，从她与鲁乔瓦分开直到前来认尸的短短两天之间，尸体绝不可能腐败到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