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在支那佬的厨房里所祈祷的奇迹有可能发生。这一点我是从《圣经》以及妹夫威廉·旦维尔那里知道的。
威廉是个联邦军的老兵,在内战不久之后娶了我妹妹辛西亚。虽然他比辛西亚年轻六岁,但是他双眼空洞,身形憔悴。他栗色的胡子已经泛灰,头发稀疏,他左手颤抖,表示麻痹瘫痪将至。他的身体状况是在安德森维尔遭到监禁的结果。在那儿所谓避风雨的地方就是在地上挖个洞,每天配给的粮食只有一把豆子和玉米面,而唯一的水源也是排水沟。然而,威廉就是在那人间炼狱见证到我们天父伸出救赎之手。当人们举行一场盛大而虔诚的祷告聚会向神祈请给水时,它听见他们干渴的低语,以一场可怕的暴风雨撕裂了天空。闪电狂击。雷声有如重炮隆隆作响。大雨倾盆而下,在沙土中劈开深深的沟渠。到了早晨,一股清澈的泉水从其中一个坑洞涌出。那些囚犯在安德森维尔忍受苦难时,那小河也从未干涸。
“那条小河是个奇迹。”我告诉阿吕。但是阿吕因为没有亲眼见到小河,所以不相信。这就像是上主的门徒汤姆士也要求他提出亲眼可见的证据一样,阿吕和他的同胞要求牧师们展示耶稣的威力,证明他是上主。牧师们拒绝这样的要求,这让许多学生在上完一小时的课程之后拒绝留下来做礼拜,因此牧师们解散了支那佬的主日学。
有些支那佬基于忠诚,还是陪着他们的老师上教堂。我们的牧师欢迎这些人,邀请他们参加圣经研读课程与祷告小组,参与冰淇淋社交联谊、野餐和娱乐活动。我们教会有许多人抗议。但是山德勒牧师坚持他们必须服从,“即使只是坐在支那佬旁边,就算教导他们什么是基督教。”
阿吕参加了菲比的主日学班。我们继续在平日的晚间上课,随着他的词汇越来越丰富,我看出来他拥有绝佳的直觉与反思能力。但是他似乎不了解在上课时质疑我是件好事,在菲比的圣经研读课上向她挑战却是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