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告诉我起初她很宽大。阿吕问道:“为什么神不阻止犹大出卖耶稣?”她很有耐心地解释没有犹大的背叛,就没有耶稣在十字架受难,也就没有救赎。但是当阿吕追问,“如果上帝是全能的,为什么他要容许邪恶的存在?”这下她就比较严厉了。
“我们不能怪上帝有罪恶的存在。我们要相信他会从灾难中导出善果。看看那些非洲人遭到奴役,那的确很邪恶。然而这把非洲人带到美国来皈依基督,就像是资本家的贪婪把你带来美国一样。也是因为鸦片战争中国才对传教士开放门户。所以全能的主一定会获胜,这你毋庸怀疑。”
菲比的说理与错愕显然都未能打动阿吕,他又出了一招,“这就像暴君获胜。”菲比对他的亵渎之言胆颤心惊,告诫他说,“上帝不是人间的统治者,理性不适用于上帝的神秘之举。”
很久以前,山德勒牧师也用同样的言语阻挡我所提出的一连串相同的问题。阿吕却不为所动。然而我觉得没有人比阿吕更能真正了解耶稣的精神。
他像菲比一样疼爱动物,在我们家一楼每个房间的门上开了小门,方便菲比的猫进出地窖,也可以到屋外。他帮菲比设计巧妙的计策,让我的捕鼠器无用武之地。他在阁楼窗户外面钉了一块“防鸟板”,这样冬天鸟类飞下来啄食我们所放的碎玉米粒时,就不会成了猫的猎物。
我因为肺部虚弱之故,只能缓慢行走。但是阿吕会陪伴我在山谷附近树林茂密的小山坡散步。为了不让我太疲倦,他会建议我们在长满长青树和白桦的岩石缝或是在芬芳的野玫瑰丛附近休息,好让我们可以享受篱雀清亮动人的鸟啭、金翅雀的歌声。
有了他的臂膀扶持,我跟着他走到以前我独自一人从来不敢去的地方。阿吕观察敏锐,发现了带着淡紫色泽的小红蚤缀,这种植物我以前只在书上看过。我从手提袋拿出小剪刀想要剪下做标本时,他却要我停手,温柔地松土拔出几株好移植到父亲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