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 澳门:如果生活中没有马明(3)

在路上,放下他 作者:子沫


黎娟不知是何时对马明产生依恋的。有一次听他讲在厨房里想问题时不小心用菜刀伤了手,划了很深的口子,她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没有铺垫,马明的神情有些意外。那一次因为另两个朋友有事提前离去了,她才没有尴尬。黎娟对马明说了。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这是她对待感情的方式,没有什么丢脸的事。马明望了她三秒种:“我很感动,但是我不值得。”他很坦然,就像对待一个老朋友:“也许真正在一起了,我就没那么多优点了,我喜欢随心所欲,喜欢把生活弄得不成样子,我没有规划,不会计划未来,我关注生活本身太多,完全不是一个成功男人。”马明的话还没说完,黎娟就哭了。

马明那一天坚持送她回家,不容置疑。后来他给黎娟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我到现在都对男人有一种信仰,因为马明让她看到了一种力量。他说黎娟对他的感觉实际是对自由的一种向往,有时见到的周围的人都在过一样的生活,突然碰到了一个跟其他人不一样的人,尤其是男人,动心是正常的。他告诉黎娟,做一个女人,还是做一个性情中人的好,因为生活需要有温情的一面。而且她刚结束了上一段感情,是特殊时期,所以要原谅自己,不要自责,而他是担当不起了,也没有资格了。

对这段所谓的感情事件,马明的处理方式非常的古典。很少有男人会这样,不然是暧昧,不然是尴尬,不然是置之不理,而马明却很淡然,把一切看得很正常,看了信后,黎娟重重地哭了一回,突然就清醒了,这样的男人做朋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这件事以后,马明对她的态度依然像从前一样。不过,他会经常提起妻子。马明年轻时爱过一个女孩,可是女孩忍受不了他不求上进的性格,提出分手。那段时间,马明曾为了女孩一度非常努力,帮外企做了一个很红火的策划,别人邀请他做策划总监,他却拒绝。一不做官,二不经商,这是他的生活原则。女友最后还是离开了他,马明苦恼了一阵,最后终于明白:这样的女人不适合我。他的妻是个漂亮女人,马明丝毫不排斥自己喜欢漂亮的女人,但是从一而终。他的太太性情很好,不虚荣,有静气,内心独立,崇尚婚姻的自由心灵。他们很投契,马明这样的男人,也只有这样大气的女人才能与之心灵相对。她在马明出去喝茶的时候呆在家里看书,说自己不喜欢动。脾气特好,马明有时发脾气,她会淡淡地说:干吗发那么大的火,值得吗?让马明一下就偃旗息鼓。后来,马明问起她,她说:“你就那点臭脾气,不过除了那点臭脾气,别的都不错。”马明说这女人聪明,聪明得让人佩服。马明在厨房里一呆几个小时,她从不去打扰,指手划脚,还时不时陪他喝上一杯小酒,让他产生灵感。听马明讲起妻子时脸上赞赏的表情,黎娟心服口服,这世上自有一物降一物吧。

周末时,马明突然打电话约她一起去澳门:你想不想到一个中世纪的古堡酒店喝下午茶?她有些意外,但对马明有信心,就答应了。港澳通行证拿在手里,除了跟团跑马观花地走了一遍以外,对澳门还真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赌城而已。马明却说澳门可是个风情小镇,是小欧洲,走马观花是不行的。其实,那一次有四个人同行,马明的妻子,那个满脸笑意的女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徐宇——马明的朋友。马明的朋友很多,黎娟没在意,搭伴玩吧。从广州过去两个小时左右。在澳门,马明带他们直奔古堡酒店喝下午茶,那个酒店是个中世纪教堂改造成的,很小,却保留得很完整,窄小而古旧的楼梯,长长的靠海露台。一套下午茶很丰盛,够两个人喝,于是四个人点了两套,不到两百元。在这样的地方,可以看海吹风,背后是回廊和古老的钟声,那种感觉真正让人荡气回肠,这样的意境和地点也只有马明这样的人可以想出来。四个人的古堡下午茶,那样的耐人寻味。后来,马明又说带他们去一个去处,搭着巴士来到凼仔岛,长长的跨海大桥,岛上官也街长长的,窄窄的,只能容一辆车通过,窗台上有小花安静地开放,只听到鸟声。马明看了他们的表情,得意地说这才是真正地旅行,不用花什么钱,慢慢走慢慢看就可以了。那天是阴天,官也街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慢慢走着,感觉真的到了世外桃源。走累了,马明带他们去教堂里坐一坐,澳门的教堂都是开放式的,可以随意进去坐,很有氛围,神秘而安静,什么都可以忘掉。马明展示了一种境界,这是旅行之外的。

这趟行程黎娟只花了三百元,从未有过的惬意,还买回一堆好吃的东西,回来分送给朋友。马明就是这么特别。这次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马明的一个朋友,那个很不错的理工男人,用马明的话说是她适合的理工男人,一个下午茶可以看出一个男人的品趣。最后,她才明白了马明的良苦用心,这个看似不经意的男人是细心的。对朋友是一种真实的关爱。黎娟和徐宇走到了一起。他不是马明,但他挺适合黎娟。“也许我会变成一个女马明也说不定。看,我的生活方式有很多马明的影子,我不太受周围事物的影响,心灵自由,相信爱情相信婚姻,对生活的原则是钱要有,但不能太多,刚刚好就行。赚钱是为了享受的。”黎娟笑着说。

生活中,没有马明,该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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