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婚姻制度和婚姻环境,这样的胎儿保护政策和儿童保育政策,给革命队伍里的女青年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对生理现象的无知,与几乎没有什么避孕措施,很多离开父母、逆家庭的革命女青年都是稀里糊涂地怀了孕。她们中的有些人,甚至是在出现了强烈的妊娠反应后,才去医院检查,知道自己已经是准妈妈了。这是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因为革命还远远没有成功呀!
面对突如其来的孩子,她们一筹莫展,怀孕后的妊娠反应接踵而至:
本来延安的小米饭、南瓜汤、盐水煮土豆,吃得香喷喷的。可是妊娠以后却难以下咽。……有的孕妇反应严重,吃进多少吐出多少,吐完了食物吐胃液,吐完了胃液吐胆汁,好像五脏六腑都在腹腔里翻滚。本来延安的饭菜营养已经够单薄的了,加上不能进食,经过几个月的折腾,即使是矫健的年轻女战士,也会变成病号。胎儿的营养全靠母亲自身储备,十月怀胎,待婴儿呱呱坠地,做母亲的臼牙开始摇动脱落,脸上出现皱纹,脑筋反应迟钝,达不到一个战士的素质要求了。[1]
对此体会最深的应当是贺子珍。自从1928年5月与毛泽东结婚以来,井冈山上,长征途中,陕北延安,她“生孩子实在生怕了,十年生了九胎,现在肚子里又怀孕了”。她的身体健康状况越来越差,以至于在抗大学习期间竟然晕倒在厕所里。[2]而她执意离开毛泽东,离开延安去苏联治病时,年方28岁。
十月胎成,接下来的生育,对这些战争环境中的知识女青年来说,有时甚至是生死考验。
1945年9月,正是重庆谈判的时候,王丹一在清凉山窑洞宿舍里生产了。
[1] 石澜《我与舒同四十年》,第90、93页。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7年10月版。
[2] 尹纬斌、左招祥《贺子珍和她的兄妹》,第179页。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8年7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