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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沃宫闱——黄金家族的大宝之争(3)

一言难尽:全元历史现场 作者:赵恺


窝阔台去世之后,贵由取代了摄政五年之久的母亲——乃马真脱烈哥那之后,立即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堂兄拔都,公元1247年,贵由任命父亲窝阔台的心腹——大断事官野里知吉带为新的西征军统帅,并展开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动员:除了从诸王的部众之中抽其十分之二外,还号召所有蒙古牧民百选一,组成“巴图鲁”(勇士)精锐部队。此时拔都的势力已扩展到高加索地区,而贵由则特别指明,这个地区归入野里知吉带所管辖的战区。这一异常举动,明显含有对付拔都的意图。

公元1248年初,贵由自称身体不适,要到父亲窝阔台的封地叶迷立(今新疆额敏地区)养病,随后便踏上了西行的不归路。公元1248年农历三月,贵由在抵达横相乙儿之地(今新疆乌伦古河上游河曲处)后,突然死去。关于他的离奇死亡,史学界颇多争议。无论是“被毒死”还是“因和昔班(拔都的四弟)酒后斗殴被打死”,这两种争议说法的线索都指向拔都。据说,拖雷的遗孀唆鲁禾帖尼曾秘密派出使者通知拔都,让他提前防备贵由的西进。由此可见,在贵由时代,术赤系与拖雷系便已经结成了“秘密同盟”。

贵由虽死,但是窝阔台家族表面上依旧实力雄厚。可惜贵由的妻子海迷失无法摆平窝阔台的三个孙子——失烈门、忽察和脑忽,不得不将推举大汗的权力移交给身为长子嫡孙的拔都。或许海迷失心里还在打着如意算盘——术赤血统不纯,拔都没有机会窥探汗位,只能按照之前的誓约,将汗位传给窝阔台的子孙。可惜的是,海迷失忘记了拔都虽然没有办法自己即位,却有推举别人的权力。拔都此时也展现出了高超的政治手腕,一方面请海迷失暂时摄政,以稳住窝阔台系诸王,另一方面以长支宗王的身份,召集各路诸侯前来共商大事,而地点则选在他大军驻守的阿剌脱忽剌兀(在海押立附近)。由于这个尴尬的地理位置,察合台和窝阔台派系的人马都不敢自投罗网,连海迷失本人也只是派了全权代表。不过,窝阔台系统还是有一位强力人士抵达了会场,他就是西线战场的统帅——野里知吉带。

有空前强大的“野战军”为后盾,野里知吉带在会议上要求大家按照窝阔台的遗命——推举窝阔台的孙子失烈门继位。这时,蒙哥的弟弟忽必烈抓住了其中的关键:“竟然窝阔台大汗生前留下过遗嘱,那么贵由难道是谋朝篡位?”然后继续发难:竟然贵由自己都是名不正言不顺,那么“今日之事,奈何以太宗之命为辞!”在推翻了失烈门继承权的合法性之后,大汗继承人的热门人选就只剩下主持会议的拔都和参加会议的拖雷系长子蒙哥了。拖雷系首先以退为进,推举已在钦察草原立国,早无东归之意的拔都。拔都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主动拒绝了,于是,一场有些做作的对话便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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