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金驴记(57)

金驴记 作者:(古罗马)阿普列乌斯


“结果,事情一天天愈传愈神,她的名声传扬到邻近的岛上,继而又传至别的陆地,一个省接着一个省地往下传。于是结伙搭帮的人们跋山涉水,漂洋过海,络绎不绝地前去观看本世纪的闻名奇迹:没有人再到帕福斯、克尼多、哪怕就是本土基西拉,去瞻仰维纳斯女神;祭祀活动被延期举行,庙宇再也无人供奉,圣品供台均遭践踏,祝圣典礼受到冷遇,花环不再装饰圣像,一层冷冷清清的尘土使被遗弃的祭坛变得更加残败。人们只是向年轻女子高声祈祷,笑脸相迎,以取悦于一位伟大女神的神意。每当清晨少女外出散步时,人们便会呼叫不在场的维纳斯的名字,杀牲祭神和大摆圣筵;还有,只要她从广场上经过,人山人海的民众就要向她祝贺,往她身上撒鲜花,抛花环。

“这种把本应归于天神的荣誉过分转让给一个红尘女子的举动,刺伤了真正维纳斯的心,她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发自肺腑地自语道:

“‘瞧着吧,我,维纳斯,宇宙的生母,万物的起源,整个世界的哺育者,竟然降低身份,跟一个凡胎少女分享当属本人尊严的荣誉!我那写在天上的名字,遭到了尘世间秽物的玷污。这是无可置疑的!我将要与别人平分归于我名下的光荣,生活在一种把对我的崇拜列入次等地位的不安之中。一个凡胎少女将在下界愚弄我的形象。那么,由于我那盖世无双的美丽,那位人人皆知的牧人在最出名女神当中把手指向我后,伟大的主神宙斯所承认的公正判断,也就徒劳无益了。然而她将好景不长!无论她是谁,只要篡夺了仅仅属于我一个人的敬意,我就要马上让她对自己的美貌感到悔恨,因为她的美超过了人类的限度。’

“她当即唤来那个长着翅膀的儿子,小家伙天不怕地不怕,是搞恶作剧的能手,对公共道德不屑一顾。他身背能使人兴奋起来的弓箭,夜里跑进别人的居室里去,在夫妇之间播散分裂的种子,肆无忌惮地制造极其严重的丑闻,总而言之,从来不干一件好事。尽管他丝毫不懂得安分守己,但她还要用谗言竭力去煽动他,把他领到那座城市中,让他亲眼看看那位名叫普绪喀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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