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咏用胳膊肘儿碰他一下,道:“季直兄,既是吴兄心诚,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謇扭脸望着他。
王怀咏低语道:“今晚沪商云集,正是结识朋友、谈纱厂合作的好机会。”
张謇点了点头,无奈地道:“那好吧。”
吴信全的脸上乐开了花。吴信全家花园的草地上布置了很多灯饰,下人们在忙碌着。
吴信全已经半醉,拉着张謇在桌边敬酒吹嘘道:“你们知……知道他是谁吗?状……状元!你们见过状元没有?殿试抡元,天子门生,全国也没几个,我这儿就有一个……活的!”
张謇面露不悦之色,他感觉到吴信全并没有多少待客的诚意,而是想把自己当作一头稀有动物,拉出来在大庭广众下展览,给这吴家花园增色。
张謇道:“吴兄,你喝多了。”
吴信全瞪着眼睛望着赴宴的沪商们道:“我……我没喝多。你们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吗?是皇上让他来的,皇上让他来找我借银子办纱厂!呵呵,上海滩有钱人多吧?可整个上海滩,能一下掏出几十万两银子办厂的,有几个?连皇上也知道我吴信全!我看以后谁……谁还敢再背地里骂我是洋人的狗?皇上他也得找我借钱,让我给朝廷帮这个忙,哎,状元公,对吧?” 吴家的宴会结束后,王怀咏和张謇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分坐吴信全两边,但看吴信全已经醉得七荤八素,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吴信全语无伦次地道:“皇……皇上他也得管我借……借银子,有银子,那才是真富贵!说我投靠洋人,说我认贼作父……只要有银子,管谁叫爹不是叫?嘁,状元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看我脸色办事?”
张謇忍着气道:“吴兄,我们办纱厂招商股的事,你看什么时候能给我们一个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