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梦中醒来,伸手在床边摸索电灯开关。时钟显示现在是早上七点钟。尽管依然感觉精疲力竭,但是她绝对不可能再继续睡下去了。有太多问题一下子涌入她的脑海。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吗?需要认真对待吗?
交谈的梦比热吻的梦要重要,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公平。但是,这个交谈的梦显得非常真实而鲜活。她真的要相信梦是在传递潜意识的信息吗?朦胧之中,她的大脑过滤着睡眠时产生的垃圾信息,想要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但是她并不肯定自己真的想要这么做。
到底这个米梵妮·汤玛斯是谁?一个堡主(Rook)?那不应该是种鸟吗?①[1]显然这个梦不能当真,因为她并不是鸟。她挖苦地想,最明显的一个证据就是自己没有羽毛。如此,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多大?她结婚了吗?手指上没有戒指,也没有晒后的戒指印痕。她有工作吗?她之前没有看过那些账户。当时她只想着自己不要被冻死就好。她有家庭吗?有朋友吗?她叹了口气,然后痛苦地咕哝了几声,从舒适的床铺上翻身下来,小心翼翼地走向她丢下外套的桌子。她那擦伤的膝盖一弯就疼,如果喘气太用力,她的胸口也会疼。她正要掏空外套口袋之时,看到了桌子上的电话和菜单。
“你好,这里是553号房。”
“早上好,莱恩女士,”一个音色优美、温和宽厚的声音回答,“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哦,我想点些早餐。能不能帮我准备一壶咖啡,一些蓝莓煎饼、橘子汁、小麦吐司、果酱?另外再来两片生鱼片。”
令人吃惊的是,电话那头并没有惊讶的沉默,只有一个声音愉快地回答东西一会儿就送过去。
“我要生鱼片是用来敷眼睛的,我遇到了点事故。”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好的,莱恩女士,我们很快就准备好。”
她同时咨询了一下酒店能不能快速洗干净她仅有的一套衣服。电话那头的声音许诺立刻就派人过去取那些衣服。
“谢谢。”她看着窗外回答。昨夜的暴风雨已经结束,现在天空一片晴朗。几分钟后,她走到了阳台门边,正准备打开阳台门时,大门外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记住,她想,依然有人想要干掉你,有人正在跟着你。她透过猫眼向外看,是一个拿着空洗衣袋、穿着旅馆制服的年轻人。看着那些皱巴巴的湿衣服,她决定不要那么神经质。为了穿上干净衣服,我决定要冒个险。她将门打开,谢过年轻人,红着脸,匆匆忙忙地将脏衣服收集起来,放进了那个等待的袋子当中。然后,出于对前一晚没有给那个行李员小费的愧疚,给了这个年轻人过多的小费。
[1]① Rook,是国际象棋之中的棋子“城堡”,这一棋子的走法类似中国象棋中的车,因以其指人,所以本书中将其转译为堡主。rook同时有秃鼻乌鸦之意,另外还有骗子、冒充者之意。本书的书名即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