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美国财政部在沙特首都利雅得和沙特政府签订秘密协议,规定通过纽约的联邦储备银行,与美国财政部借贷业务建立一种新型关系。在此安排之下,沙特阿拉伯货币局将购买持有期至少为一年的美国财政部新的有价证券,这样沙特由于石油涨价而获得的大量美元储备将被用来弥补美国政府的赤字。在美国政府的安排下,来自华尔街的投资银行家戴维·马尔福德担任沙特货币局首席投资顾问,他负责将沙特的石油美元投入到美国的银行。相应地,美国开放国内金融市场,大量吸纳石油美元存入美国银行、购置美国不动产、购买产权和投资于证券市场,以及大量购进美国财政部债券等。通过这种由美元金融垄断地位形成的机制化霸权体系,构建美国与中东产油国的石油需求与石油供给、石油支出与石油收入、石油美元与石油物资、美元回流与美元流出的相互依赖,将美国经济的石油能源和石油资本需求与欧佩克国家石油资源供给和石油盈余资本在美国的投资回报率捆绑在一起,构成利益依赖关系。
为了强化中东石油输出国对美国的依赖性,美国不择手段地采取了种种措施。20世纪80年代,美国建立石油战略储备,推广节能降耗技术的应用,降低了美国对中东石油的依赖性,世界市场上的石油价格随之低迷不振。很多中东产油国不得不在石油经济之外,准备发展多元化的产业经济。这些国家利用石油美元资本发展本国石油勘探开采,同时向国内外的石油化工产业和石油销售网点等中下游产业链渗透和扩张。此外,还加强钢铁、建筑等基础工业建设,积极发展农业和轻工业。中东石油输出国的经济多元化政策,必然要进口工业化国家的机器设备、技术和生活必需品。美国抓住时机,积极支持本国公司大举投资中东石油输出国的多元化经济建设,来加深中东产油国对美国公司和投资者的技术和市场依赖程度,实现对中东产油国从原油勘探开发、生产炼化,到成品油销售和市场终端维护的全方位操纵和控制。
由于特殊的宗教原因,中东地区的政治局势一向不太平。而美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军火生产国和输出国,为了保护国内军火商集团的利益,有意或无意地制造中东地区的社会动荡,让中东产油国政府对自身政权的稳定性产生恐慌心理。美国趁机煽风点火,让这些国家的政府大量采购美国生产的军事装备,使这些国家在军火贸易上加大对自己的安全依赖。比如沙特与美国的特殊双边关系即为典例。沙特用石油美元向美国购买军火,让美国驻军保证其安全,美国则以军火与驻军来换取沙特石油的控制权。
有些时候,美国还向中东地区相互对立的政治力量提供武器,激化双方的军备竞赛。军备竞赛常常加剧地区内部资源争夺和领土纠纷等冲突,而内部因石油储藏引起的边界等纠纷又进一步刺激了各国的扩军备战,从而导致恶性循环。结果,中东地区的武装冲突连绵不绝,各国都沦为美国新式武器的试验场,而美国则在其中渔翁得利,加强了石油美元体制的稳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