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扭头看看脚边的玻璃棺,掏出手绢垫在上面,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估计怎么着也有二百斤,就是成年男性也无法轻易搬下来,至少得二人合力才成。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动,立刻后退一步,跃出中心区域,以防止因为自己的践踏而造成现场足迹混乱。
我轻轻拉上白布帘,擦干满脸眼泪,稳了稳烦乱的心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走出停尸间。
外面的车祸已经处置完了,看热闹的人们都回到院子里,或站或坐地小声谈论着。
我不动声色地找到罗远征,找了个借口把他拉到无人处,贴着他的耳朵将舅舅遗体被损伤的事告诉他。罗远征听完身子一震,满脸惊讶地看着我,张嘴就问:“什么……舅舅被……”
我赶紧捅了他一下,让他说话小点声,千万不能让别人听见,尤其是家里的老人,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势必引发大家的恐慌和愤怒,后果难以预料。
罗远征立刻知趣地闭上嘴,他向两旁瞧了瞧,扭回脸小声问我:“那现在要咋办?”
我合计了一下,觉得事情十分严重,还是得找人查查才行,就跟他说:“这里离古塔分局挺近,我让那边刑警队的朋友过来看看,能瞒就暂时瞒住吧。”罗远征使劲点着头,连声说:“好,好,那你快联系吧,我帮你看着人。”
接下来,我让罗远征坐在停尸间里守灵,叮嘱他必须寸步不离,不管找什么借口,都不能让人掀开白布帘,一切等我回来后再说。
我快步走出院子,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给古塔分局刑警队大队长冯超打电话,让他赶紧领人过来一趟,而且必须穿便衣,随身再带些简单的勘验设备。想了想,我又说这次找他是私人帮忙,不是公事。
冯超是我的警校同学,以前上学时曾追过我,并且相处过一段日子,虽然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分手了,但私底下关系一直不错。尤其我们都是干刑警的,平时更是少不了有工作上的接触。
那天刚好是冯超值夜班,他很痛快地答应下来,说马上就到,又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不像我一贯直来直去的风格啊。
我暗暗苦笑,说:“你别问了,过来就知道了。切记,到之前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