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雾都明星(4)

谢添口述:我的悲喜人生 作者:谢添


这帮当兵的可不好惹,闹下去我们就得吃亏,只能答应给他们演。没有陈白露,《日出》怎么演呀?反正这个戏我们也演熟了,陈白露的好多词,别人也能记住一点儿,就看我们几个老爷们儿在台上折腾开了。

凡是非有陈白露不可的地方,别人就替代着说:“白露刚才说啦,怎么着……怎么着……”说了一堆陈白露的词。

电话一响,“喂!找陈白露呀,告诉你,她不在,有事儿你就跟我说吧!……”又讲了一段陈白露的事儿。

就这样,我们演了一场没有陈白露的《日出》。本来是演三个钟头的戏,我们只用了半小时就演完了。这场戏要是让懂行的人看了,准能把鼻子给气歪喽!

话剧《重庆二十四小时》是我在山城演得最红火的一个戏,可能有的老人还能记得,在这个剧中我演男主人公“康泰”。当时这个戏真可说是家喻户晓,不管是坐茶馆的,还是泡澡堂子的,不管是老人、小孩儿还是年轻男女,都爱看这个戏。走到哪儿,人们总是议论着“康泰”,我就是走在大街上,人们也指着我叫“康泰”。

抗战时期重庆是大后方,国民政府的陪都,国家的政府机关、大银行、大公司,全都集中在这里,全国很多文化人也来到这个地方。我是随沈浮从上海到重庆的,一路上我们看到的是日本人的轰炸、流亡的难民,也有热情的学生。那时候国难当头,人们都想方设法为前方抗战竭尽全力,可是到了重庆,情况全都不一样了,很多地方都是灯红酒绿,和前方抗战气氛很不搭调,就像是有的电影里说的那样“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对于这种社会现状,我们这些刚从上海过来的人都感到很气愤,尤其是沈浮,他把自己关在一个小旅馆里,花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写出了三幕大型话剧《重庆二十四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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