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撮合武松与西门庆和解(3)

逼下梁山 作者:辛可


武松的出现,让处在人生低谷的潘金莲重新看到了希望。

武松是武大郎的弟弟,如果不是基因变异,他俩的兄弟关系的确让人怀疑。一个高大威猛,一个身长三尺。好在两人的感情还不错,从小父母双亡,是武大郎卖烧饼养大了弟弟。可这个弟弟也不好好读书,整天打架斗殴,结果不小心把人弄成残废,怕吃官司,畏罪潜逃,在江湖上瞎混。

武松四处流浪,不巧到了柴大官人的庄上。柴大官人见是个乞丐,根本不理他。算他幸运,在那里碰见了宋江哥哥。宋江哥哥是有眼光的人,一看这小子肌肉发达、目露凶光,就知道有两下子,收了他做兄弟,并给了一些盘缠,送他回家乡去。

武松干的最有名的事,大概就是打老虎。 在梁山泊,有好几个这样靠打老虎浪得大名的好汉,如武松、李逵、解珍、解宝等等。当然,打老虎不全是男人的专利,民间也有很多类似的女英雄,比如浙江的童八娜、江西彭泰的女儿等等 。其中李逵打老虎最让人心酸,因为老虎吃了他妈妈,本来他是要接妈妈上梁山泊享福的。但最有名的,还是武松。后来我问过他:武松哥哥真是了不起,看见老虎也不怕啊?他笑了笑:不怕是假的,我是喝大了,酒壮怂人胆啊。当时他确实喝了很多,大概有十几碗。

武松哥哥喝的是当地百姓家酿的低劣土酒,很容易上头,跟后来羊二集团倾情开发的名酒“盛世御凤”和“御林烧”比,差不多就是洗碗水。我的酒量也不错,但这种土酒十几碗下去怕早没魂了。

武松借着酒劲打死了老虎,这在阳谷县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本来老虎不吃人,可由于人为原因,它的生存环境被破坏,只好找过客打牙祭。在阳谷县的老百姓看来,武松俨然是当代周处。他在阳谷县受到前所未有的欢迎,比如带花游街、召开庆祝酒会等等。知县大人看他是个人才,安排他做了都头。

昔日的落魄少年,现在做了县衙门的差役头目,可衣锦荣归了。潘金莲后来跟我说过,她第一次看见武松,就特别来电,心想:小样,老娘非拿下你不可。直到今天,谈及武松,她眉目间还流露出少女般的羞涩(对潘金莲这种女人来说,这种感觉太难得了),也许在潘金莲心中,武松,是一个永远也让她难以释怀的男人。

有一次,在梁山泊喝酒,我跟武松哥哥开玩笑:打老虎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嫂子吗?他苦笑了一下:唉,马马虎虎吧。也许在他的心里,不只是马马虎虎那么简单吧。

那段日子,潘金莲精心照顾着武松的生活起居,武松也很感动,对她颇有好感。也就在这个时候,潘金莲犯了一个战略性错误,误判了形势。对付武松这种闷骚型男人,要温水煮青蛙,可她已经等不及了。一次,她顺势倒在武松怀里,意思很简单:叔叔,我要做你的人,我要你办我!

尽管武松心跳得厉害,比打老虎时还厉害,下边也开始发生一些化学和物理反应,但他毕竟不是我和西门庆那种性情中人,到底忍住了。他推开潘金莲道:嫂嫂请自重,这样对不起哥哥。潘金莲红着脸道:我哪里是你的嫂嫂,我跟你哥哥本来就没有夫妻关系,不过是在一个屋檐下苟且!我喜欢叔叔,这是我的权利!武松接着道:可毕竟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传出去伤面子。听了这话,潘金莲有点火了:你就知道面子!你那臭面子值几个钱?!为了面子,让自个不痛快,值得吗?武松不言语。其实武松哥哥太孤陋寡闻了,听说在西部狄夷地区,兄弟俩是可以共用一个老婆的。

潘金莲索性过来坐在武松的大腿上,这次武松并没有推开她。她盯着武松,问: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我吗?武松不吱声。潘金莲又问:那你说,你讨厌我,你说啊。武松同样不吱声。过了会,他说:嫂嫂,我们是不合适的,别人会说我们乱伦!好啊!潘金莲讥笑道:打老虎的英雄在我面前当起圣人了,我俩你情我愿,怎么乱伦了?!你再叫我嫂嫂,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武松提了一口真气(要是我和西门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努力站了起来,把潘金莲摔在地上,道:嫂嫂请自重!潘金莲又哭又骂:我不是你嫂嫂,你给我滚,打老虎去吧,你也就配打老虎,别再进这家门。武松走了,的确没再回来。潘金莲等了很久,最后绝望了。直到西门庆出现,又给了她希望。

我师兄说,越是地位低、没文化的人,就越容易成为道德原教旨主义者。而地位高、有文化的人就看得开,该怎么玩就怎么玩。用道德杀人的,大多并不是所谓道学家,而是胸无点墨的普通百姓。一个典型的例证就是,所谓的贞洁烈女,大多出身于下层社会。据我师兄研究,尽管“夫死从子”“夫死不嫁” 是各个朝廷的重要道德信条,但大多都是骗老百姓的。以唐朝为例,可考婚嫁的公主有121人,后改嫁者27人,几乎占了1/4啊。

武松在潘金莲问题上所采取的态度,实际上也反应了这种阶级属性。西门庆就不这样,看见中意的女人,他是能办就办,不能办创造条件也要办。决定他的行为的不是应不应该,而是需不需要。当他看见潘金莲的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女人不错,我要办她。

对潘金莲而言,西门庆是不是足够风流倜傥,足够温柔,是否真的爱她,或者西门庆跟多少个女人鬼混,是不是得了梅毒,这都不重要,甚至无所谓。有了武大郎这口酒垫底,她对这些东西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最重要的是,他是西门庆,是大老板,他有钱有地位。至于让西门庆开始费点周折,也不过是吊他的胃口。作为一个历尽风尘的女人,她明白男人是个什么东西,太容易得到的也容易扔掉。其实,当西门庆向她送来第一缕秋波时,她已经想好把自己扔到西门庆的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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