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旁边出来个大爷,说:“你们是干吗的?”
我说:“大爷,我们是约好来看房的。”
“噢,你是小朱啊?这边请,这边请。”大爷说。
我昨天电话约时留的是朱姓,汗死,若以后真娶了晓凌,那我就算入赘了。入赘非男人之所为啊!
大爷把我们领进旁边小道,九曲十八弯,来到他家。家里正做饭,饭香盖过了烛香。
大爷说:“小朱,昨天听你说买房要结婚?”
我说:“是的。”
这时候,晓凌恨恨地瞪我,那意思是说“你咋用这借口来看房呢?”
唉,没办法,没个正当理由谁买房?谁又会给你好房子看?
我说:“爷,是的,我们很快要拉天窗了(结婚的意思),要解决房事,所以……”说到这儿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阿坤在旁偷笑,晓凌脸红得像关公,正用柳眉眼杀我,意思是我怎么这么说话!羞啊!
大爷却眯着眼点点头,说:“嗯,房事当然重要,年轻人嘛。那我们去看房?”我一听不得了,解释,必须的。
“不是,大爷,是解决住房之事。我们……我们……”我不能说我和晓凌手也没牵过啊。
晓凌在旁打点,道:“大爷,我们就想找个栖身之处,他说错了。”
我赶紧说:“对,对,大爷可不可以先说说那房的状况?”
大爷抿口茶,道:“嗯,这样吧,也是开饭时候了,不介意的话吃个便饭再去看。”
我倒无所谓了,相信阿坤更无所谓,晓凌应该也无所谓,那大爷都无所谓,那就吃吧。
我说:“那谢谢大爷了。”
我们上桌一看,孜然排骨、客家酿豆腐、猪血豆芽炖香肠、红烧猪大肠,还有一碗汤,不认识,红红灰灰的。大婶给大家舀了汤,我们习惯饭前喝汤。我一口喝下!红红的汤,带点腥,貌似里面有西红柿和鱼腥草,味道怪怪的。
大爷大婶呼呼地喝着汤,阿坤像鬼子进村,吃得如猪刨,晓凌也吃得不亦乐乎。
饭毕,我很想问一下这是什么补汤,就是没好意思。
大爷说,那房一百七十平方米一层,共两层,有个大院子,十足的乡下别墅!房主叫钟南山,去悉尼了。大爷是钟南山的堂弟,钟南山走后房子交给他处理。房子既然空着就出售,房龄八年,有土地证和房产证。有土地证和房产证的意思就是有土地使用权,如果被征收,得给土地钱和房钱,划算啊。
我边听边点头,觉得很不错。这时候,大婶爬上阁楼拿来一捆冥币。
我说:“大婶你们天天给菩萨烧这么多啊?”
大婶说了一句雷死人的话:“多烧点多取点灰,晚上还要煲汤呢。”
我一听,差点倒地!刚喝的那红红灰灰的汤,竟然是这样做出来的!
我也坦然,汤里不就加点冥币灰吗,或许是这里人的习俗,也可能是这家得了啥病。
大爷带我们去那大院。
大院不错,虽然有围墙,但一楼采光不错。
阿坤左看右看,说:“地龙神位和祖先堂摆得相冲,地龙神位放在祖先堂上面,不好,不过可以调换,问题不大。西侧门挡阳,要改改,问题也不大。”大爷嗯嗯地点头。
我们上到二楼,阳台很大,可以看见火葬场的烟囱正耸立在东方,估计七爷正在上班。那里冒着烟,烟正往这边飘。这房西侧墙干净得可以照见人影子,东侧却蒙一层灰尘,我一看那灰,似曾相识啊,灰中带白,颗粒细粉,正像尘灰里夹着骨灰。我正想用脚去踢。大爷忙阻拦我,他从怀中拿出个盒子把那灰刮进盒中,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呼吸就会把灰吹散。
我说:“大爷这干吗用?”
大爷说:“这灰是好东西啊!治咳嗽。你婶天天惦记着找这个熬羹,早上才把上次收集的喝完。”
我一听,又被雷倒,差点吐了。那是骨灰无疑,拿骨灰熬羹,难道刚喝的就是这个?当大爷正认真地收灰时,我找个借口拉阿坤、晓凌走了。他们还不明就里,走到马路边我说出情况后,三人干呕,有如孕妇般!
回到住处后,我发现很多同事都在,一进屋就一通闹。平时与我关系好的除了人事部谢思、公墓组平姐、销售部八眉没来,大力,还有化妆间的大块、朱卡卡、书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