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她惊愕地抬起头,满脸的泪与水。
“怎么,你哭了?”我问。
她说:“没,没有,你死了我才不会哭呢,是茶麸水进眼睛了,有点辣。”
我说:“是,是吗?”
然后哈哈大笑。
她突然站起来,骂了句:“挨千刀的!”
然后奋力一推,我应声翻进了水塘里。这一次是仰翻,无孔不入的水一下子从我的嘴巴和鼻孔里灌了进去,水中尚存的茶麸带着它特有的辛辣味,直逼肺腑。
银杏一声不吭,背起那篓鱼,提着猎枪,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有我一个人趴在岸边的石头上,剧烈的咳嗽。
黄昏,几缕凉风,几分凄凉。人情的温暖,在凄凉的世界里最能触发内心深处的危机和忧患意识。
“银杏,银杏,等等我。”我提着网线捞绞,大呼小叫地追了上去。
银杏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湿了的衣服紧紧地裹着年轻的身体,十八岁的芳韵在她的身上流淌着。我就这样牵着她的手,我的心似乎蒙着一层恍惚的帷幕,在晚风中不安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