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梦中有剑(2)

朱批红楼1:风月秦 作者:朱楼梦剑


雨村看了,因想道:不知所云,不理也罢。正要去看另几座碑,忽见那边宫门内走过几位仙子,雨村只觉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来。毕竟雨村还是俗眼,只能识得阿凤、宝玉、黛玉等未觉之先,却不识得既证之后。

雨村犹自狐疑,忽见牌坊里边出来了一僧一道,且行且谈。

只听道人问道:“你携了这蠢物,意欲何往?”那僧笑道:“你放心,如今这一段风流公案既已了结,一干风流冤家已在警幻案前销了号,各返仙界,这蠢物也该归于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复还本质。”那道人道:“想这一干人前番入世,其情痴色鬼,贤愚不肖者,悉与前人传述不同矣。趁此何不教这蠢物记述出来,遇有缘者抄了去问世传奇,岂不是一场功德?”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大荒山,待此蠢物将它无材补天,幻形入世,在红尘中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编述已清,让我再大展幻术镌于其上。”

那道人道:“但我想这一部书传入世间,恐生事端。到那时必有一干闲人借去立言竖辞,无故生事,乃至造谜编谎,岂不是辜负了这蠢物一片赤诚?”

那僧道:“莫作是说。自古正、邪、情三派纷争,无世无之,何足怪哉?你我既归于茫茫渺渺,这蠢物亦归大荒山。万千情理神机,皆已存留于这一部奇传中,任世人自去领悟参论可也。石头归后,后五百岁,有细心体贴者,于此奇传,能生信心,以此为实,当知是人,必为正邪两赋有情人,深悟实相,已于无上甚深微妙《石头记》中,种诸情根。俟其剑谱问世,朱批流传,才人竞秀,群英欢欣,你我又何虑乎?”道人道:“既如此,便随你去来。”

却说贾雨村俱听得明白,但不知所云“剑谱”系何东西。遂不禁上前施礼,笑问道:“二仙师请了。”那僧道也忙答礼相问。雨村因说道:“适闻仙师所谈因果,实人世罕闻者。但弟子愚浊,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开痴顽,备细一闻,弟子则洗耳谛听,稍能警省,亦可免沉沦之苦。”二仙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者。”雨村听了,不便再问。因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但适云‘剑谱’,不知为何,或可一见否?”那僧道:“若问此物,倒有一面之缘。”说着,取出递与雨村。雨村接了看时,原来是一方剑匣,上面镌着“朱批红楼。千年一剑。剑之所指。天下修真”字样。正开匣欲览,忽见一把三尺红玉剑自匣内飞鸣跃出,祭起半空中,耀若烈焰,气贯长虹。雨村骇然惊异,呆了半晌。低头只见匣内一顺躺着数帧卷册,其上大书九字云“红楼梦剑谱二十一卷”。方欲揭开细看时,那僧便说:“已出幻境!”便强从手中夺了去,复藏剑匣中,与道人竟望大荒山去了。

雨村意欲跟过去,方举步时,忽听一声霹雳,有若山崩地陷。雨村大叫一声,定睛一看,只见当头一轮冷月,凄清惨淡,所梦之事便忘了对半。

今又正值中秋,雨村因又思及贾府一段兴衰,不觉感慨系之。正自痴想,忽见一伙强盗从那山上呼啸而至,雨村顿时轰去魂魄。及贼众掩至面前,雨村却认得那头目原来是当年葫芦庙内的沙弥新门子。也是天缘凑巧,自应天府乱判葫芦案多年后,他们竟又在此地故人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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