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游击式的拍摄方式(11)

漫游太空:库布里克传 作者:(美)文森特·罗布伦托


黑色电影使用非常复杂的叙事时空加强观者对时间流逝和宿命感的感受,很多影片采用迂回的时间顺序,使观者处于时间不定向但高度风格化的世界中。库布里克的镜头用灰色、黑色、白色等构图色彩记录了被消沉的意志吞噬的主人公戴维·戈登的生活状态。影片中重复出现戴维一脸迷茫地在宾州车站候车室的镜头,这个镜头充分运用了景深关系,以行驶着的车辆来衬托戴维的无助、迷茫。虽然库布里克在纽约车站拍摄这一镜头,但他使用了柔和、宁静、灰色的背景光线,以此达到影片需要的旧式车站的效果。影片中时序的不断变化让我们觉得似乎整个故事是在戴维的脑海中进行的。

在《杀手之吻》中,库布里克记录了整个纽约的情况,而他自己就是在这个城市长大成人、并走上艺术道路的。宾州车站、冷清的街道、拳击赛海报,还有室外的理发店,这些镜头都真实地记录了20世纪50年代的纽约市。影片中有一个关于时代广场的蒙太奇镜头:烤架上的热狗、霓虹灯闪烁的照相馆、白色大道上关于邦氏和加拿大俱乐部的耀眼的广告牌、喧闹的酒会上旋转着的冰激凌圣代、一个模型游泳池中有一个看似在游泳的塑料婴儿。这些镜头清楚地记录了当时纽约时代广场的情景。

照镜子的镜头贯穿影片的始终。就像《拳击之日》中的沃特·卡蒂埃一样,戴维在参加拳击赛之前也喜欢照镜子,他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将来。影片中的另一个人物拉帕罗照着镜子,自己都有点讨厌自己的样子。作为一种经济实用的拍摄道具,镜子可以帮助观众解读电影人物的内心世界,并从中看到他们的生活环境。

库布里克拍摄《杀手之吻》时年轻气盛,他拍摄了一系列夸张但给人印象深刻的镜头-戴维的脸从鱼缸的水中折射出来,库布里克给这个镜头来了个特写;戴维的噩梦被拍成了一系列跳跃的镜头。库布里克还想办法解决了电影台词同步录音的问题,接下来40年的电影学校学生都无一例外地学习他在这方面的理论。库布里克在影片中恰到好处地使用了画外音。其中,格洛里亚在对戴维讲述自己的身世-父亲去世、姐姐自杀-的镜头一直都伴随着画外音的解说,而观众看到的则是艾里斯在舞台上跳舞。

影片的视觉效果呈现出简洁的风格。库布里克使用了一个波浪式镜头来展现时间向前及向后的变换。影片中有这样一个镜头:戴维透过窗户看到住在对面的格洛里亚被老板文森特侮辱,便跑过去营救,文森特慌忙逃走,格洛里亚用回忆的方式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杀手之吻》中出现了很多和《拳击之日》类似的镜头。短片《拳击之日》为库布里克提供了一个表现纽约生活的影像博物馆。在拍摄其他在纽约的故事时,他可以在这个影像博物馆中挑选一些镜头移植过去,比如,《杀手之吻》中也有这样的镜头:在街灯柱子上贴着拳击赛海报、纽约市区的街道、拳击手在镜子中沉思自己的人生。总之,《杀手之吻》和《拳击之日》有很多相似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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