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我给钱了,可她又追出来,把钱塞回我口袋里。我是不想再招人围观。”
这话听起来像是编的,可是以我对帕奇的了解,那很可能是真的。
排队的人已经围着汉堡包摊绕了一圈,我顺着人流找到队尾,发现已经快排到室内旋转木马场的门口了。看看队伍的长度,我估计至少得等十五分钟才能轮到我。整个海滩上就一个卖汉堡包的摊位。这哪里像是美国啊!
几分钟以后,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我不知道是第几次无聊地四下张望着,突然我看见玛希·米拉就站在我后面,中间隔着两个人。玛希和我从幼儿园起就上一个学校,在过去的十一年里,我见过她的次数多得我都懒得记了。就是因为她,全学校的人都曾多次看到过我的内衣。上初中的时候,玛希经常从体育馆的更衣柜里偷出我的胸罩,然后钉在办公区外面的布告栏上。偶尔她也会有所创新,把它用做自助餐厅的餐桌摆饰——在我的两个A罩杯里塞满了香草布丁,上面还点缀着几颗酒渍樱桃。她很时髦,这我知道。玛希的裙子总是要比正常尺寸小两号,短五英寸。略带红色的一头金发,身材就像一根冰棍,从侧面看几乎就剩一条线了。要算我们俩之间的输赢记录的话,我能肯定玛希占上风的次数是我的两倍。
“嘿。”我无意之间迎上她的目光,看不出她有一点要打招呼的意思。
“嘿。”她还算礼貌地回道。
今晚在德尔菲海滩见到玛希就像在玩看图找错游戏一样。玛希的爸爸拥有丰田汽车在冷水市的经销权。她家住在山坡上的一个高档社区。米拉夫妇是冷水市唯一应邀加入声名显赫的哈拉西科特游艇俱乐部的市民,为此他们颇为自豪。此时此刻,玛希的父母很可能正在自由港玩帆船,吃三文鱼。
而德尔菲正好相反,是个又脏又乱的海滩。我竟然会想到游艇俱乐部,真是可笑。这里仅有的一家饭店就是一个刷着白色涂料的汉堡包摊,你可以选择要番茄酱还是芥末酱,赶上哪天配菜里有炸薯条就算不错的了。这里的娱乐设施主要是喧闹的市场和碰碰车。据说天黑以后,停车场上出售的毒品比药店里卖的药品种还多。
米拉先生和米拉太太是绝不会让他们的女儿被这种氛围污染到的。
“各位,能不能快点啊?”玛希朝队伍前面喊着,“后面有人都快饿死了。”
“柜台上只有一个人。”我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