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他们应该多雇几个人。供需关系嘛。”

以她的平均成绩，她是最不应该大谈经济问题的人。

十分钟以后，我终于有了进展，能够看见汉堡包摊里黄色的公用酱瓶上用黑色马克笔写的“芥末酱”三个字了。玛希在我后面不耐烦地摇来晃去，唉声叹气。

“饿死了。”她抱怨道。

排在我前面的家伙终于付了钱，拿着他的食物走开了。

“一个奶酪汉堡包，一听可乐。”我对看摊的女孩说。

趁她去烤架那边给我做汉堡包的工夫，我转过身对玛希说：“那么，你跟谁一块儿来的？”其实我并不是特别关心她是跟谁来的，因为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共同的朋友，我只是出于礼貌随口问了一句。再说了，最近几个星期玛希没有对我做出过什么特别无礼的举动，而且在过去十五分钟里我们都相安无事地站着。也许这是停战的开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打了个哈欠，好像跟我说话比盯着前面人的后脑勺排队等候更加无趣似的，“抱歉，我没有心情闲聊。我好像已经排了五个小时的队，那个笨女孩显然不会同时做两个汉堡包，害我们等这么久。”

柜台后面那个女孩低下头，好像是在专心撕开汉堡包外面的蜡纸，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听见了。她可能也痛恨这份工作，可能在转过身时偷偷往汉堡包里吐口水。我想她交班以后很可能会跑到车里大哭一场。

“你来德尔菲海滩玩，你爸爸不管吗？”我问玛希，禁不住眯了一下眼睛，“这可能会败坏米拉家族的好名声。特别是现在你爸爸已经获准加入哈拉西科特游艇俱乐部了。”

玛希的表情冷淡下来，“我很惊讶你来这儿，你爸爸居然不管。哦，等一下。对了。他死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惊愕，继而因她的刻薄而怒火中烧。愤怒涌上了我的喉咙。

“怎么了？”她耸了一下肩，“他死了，这是事实。你想让我说谎吗？”

“我招你惹你了？”

“谁让你生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