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纬国自己驾车,把我送回汪山家中,他还在我家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当时,父母都不在汪山。一位亲戚老太太出面陪他坐了一会。记得他在我家客厅里巡视了一番,问了一下我家住房的情况,观看墙上挂的各种字画。随便聊了一会,最后他说:“太晚了,我走了。”才驱车离开。
我成了“汪山要人”
后来,我因为考试不及格,被南开中学除名,苦恼中,曾想去找蒋介石通融,到他任校长的中正中学去读书。
幼年的我和妹妹父亲听说了,把我找去痛骂了一顿,说:“你居然异想天开,去中正中学!委员长在那里当校长,你去了,有他做后台,岂不是更不好好读书了?”此事遂作罢。
那时我与蒋介石的交往,已经引出一些趣话。
我父亲与监察院院长于右任关系很好,于右任和监察院的一些人常来我家玩,有时他们见到我,就开玩笑说:汪山有两个要人:一个是张季鸾(《大公报》总编辑),一个是康国雄;别的人到黄山官邸去见蒋委员长,侍从室都要打招呼,叫自己看表掌握好时间,一般不能超过半小时,只有张季鸾和康国雄去,侍从室不限制时间。
我父亲的一些同事还对他开玩笑说,你儿子比你有本事,委员长要见你,是给你下条子;委员长给你儿子送东西,是递名片……
其实,当时我不仅同蒋介石,还同其他一些名人、要人有过类似交往。
有名的川军将领,人称“范哈儿”的范绍增,常来我家找我父亲玩。他一来,我就约上侄儿等小伙伴,拿上刀刀枪枪,跟他玩打仗的游戏。有一次,他把我一个侄子手中的棍子缴下来了,我那侄子哭了起来……多年后,我在北京遇到他,他还高兴地提起那些事。
上海有名的帮会头领、“海上闻人”杜月笙,也常来我家打牌,我叫他杜伯伯。我在南开学校上初中时,有一次为抗日募捐,我还跑去找杜月笙。那时他住在重庆城里打铜街交通银行,我请他为抗日募捐,他说,可以,但要等他秘书回来办。我说,你就随便开张支票嘛。但是他一再说要等秘书回来。那是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因为住校,必须赶回学校,等不及了,最后他从身上摸出一张支票给我,我还嫌钱少了,要他再开一张,他说那只有等秘书回来了。我只好回了学校。结果公布出来的募捐数,我的成绩最大,杜月笙那张支票数字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