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当时作为有影响的民族资本家的代表人物,被安排担任了西南军政委员会财经委员会委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巴蜀中学搞的材料完全与事实不符,居然还放进了我的档案。
我差点进了电影学校
在大学发榜之前,还有个插曲。
我们看到电影学校(后来叫电影学院)在招生,我和一个同学,叫雷雨生,我们两个人相约去试一试。
跑去一看,报考的人不少啊,一共四百人,北京的,天津的,还有从上海来的。那天是一个一个进去面试,轮到我进去后,考官发给我一张纸,上面写好了要求表演的内容:我考上了军干校,非常高兴,正在写报喜家书,忽然窗外有同学喊我,快走,电影要开映了。我一面答应着,一面拿起信匆匆忙忙看一下,忙乱中把墨水打翻了,信纸染上了墨水……就是要表演这个事情。要在短时间里表演出高兴、焦急、慌张、懊悔等表情。啥道具都没有,就是给了一篇毛主席的讲话小册子。
这个小品表演了,又要我表演一段过去演过的戏剧片段。这对我来说不成问题,我就演了个在学校演过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片段,这个剧是反映学生民主运动的,我演了一个破坏学生运动的国民党特务。
最后,考官又拿了本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给我,指定了其中一段话,让我迅速看一遍后,马上把内容复述出来。
我表演下来,主考官中有一个苏联人,是个女的,应该是当时派到电影学校的苏联专家吧,她对我笑,用汉语说:“你表演得很好,很有意思啊!”
后来《光明日报》上登出了电影学校面试录取名单,我榜上有名,四百个人里面只录取了四十个人,就有我一个。雷雨生没有录取,后来成了作曲家,在沈阳音乐学院。
这一来,南开大学也录取我了,电影学校也录取我了——不过,电影学校还要考文化课,但是我不怕,高中课程,文化课我不怕,名牌大学都录取我了,还怕什么?
我就和三叔商量,三叔说,我们家都是要读书的,而且现在南开大学都已经录取你了,你应该去南开,上正规大学读书。当时人们是不把电影学校当做正规大学的。再加上,我们家里人都是反对我去当演员的。因为在旧社会,演员被叫做“戏子”,是被人瞧不起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