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秋(好像是10月吧),我突然收到程红兵的一封信。我很奇怪,因为虽然我早就开始和他进行精神交往,但我们毕竟从未见过面,甚至没有任何形式的联系。红兵来信是向我约稿。原来,他受聘于《语文学习》,主持1998年即将新开设的栏目“青春书架”,专门给中学生推荐优秀书籍。看来他也早已把我当成朋友了,来信没有什么客气话,直截了当地叫我写写这方面的稿子。
《语文学习》本来就是我十分喜爱的刊物,何况又是红兵之约,不多久,我就写下一篇《不能忘却的纪念》寄去,推荐的是李辉的《风雨中的雕像》。可是,稿子很快被退回,说是“反映‘文革’的书暂时不宜给中学生推荐”云云。当时,我想:红兵居然如此保守!反映“文革”的书为什么不可以给中学生推荐?有趣的是,红兵枪毙了我的稿子却要我重写一篇,说是在他收到的几篇稿子中,我的“文字最好”。说实话,如果依我的脾气,我是不想再写了。但是,仍然因为是我所敬重的红兵,我重新在我的书架上选了一本《爱的教育》,写了一篇文章给他寄去。不久,我接到红兵的电话:“稿子写得很好,但是我们这个栏目对稿子有一些体例上的具体要求,请你按要求重新改改。”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但我并不激动,好像我们本来就是很熟悉的故友了,我在电话里对他说:“好,放心!我一定修改。”放下电话,我却想:这个红兵,硬是要把我“折磨”够!不过,我由此感受到了他做事的踏实与认真。这种踏实与认真感染了我,我于是老老实实地把《推荐〈爱的教育〉》修改了一遍。后来,这篇文章在1998年第1期《语文学习》上作为“青春书架”的首篇“样板文”登出,编辑在“编后小记”中把我“吹捧”了一番后特别指出:“……这次,他的《推荐〈爱的教育〉》一文三易其稿,为‘青春书架’栏目的个性与定位,作了有益的尝试。”我想,大概红兵也觉得折磨我有些过意不去了,想以此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吧!
就这样,我和红兵开始了文字之交,在他的鼓励下,我又寄去了推荐《傅雷家书》、推荐《孟子》、推荐《相约星期二》等书的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