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就在玫瑰下面,藏宝图上这样写着。”塞缪尔说。
我趴在地上,用一根树枝捣动着玫瑰下方的泥土。塞缪尔在我旁边跪着,阵阵微风拍打着他的哈里斯牌粗花呢上衣,他的指甲沾满了泥土。
他非常沉稳。
我们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把残留的泥土擦干净,取出一个小保险箱,一头是圆的,另一头是方的。在保险箱里不放小孩玩的东西,而放真正值钱的东西,这是塞缪尔的一贯作风。我打开一个小网袋,取出其中七枚金币。我审视着它们不寻常的图案,在手中掂量着它们的重量。还有一个铜制圆盘,因为年岁已久,有些发绿,铜盘一面还有一只鸟的浮雕;一个石制圆筒印章;一把金钥匙。后来我试了家里所有的门,但是没有一扇门能够打开。保险箱里还有一个小搪瓷盒,内有一位女士侧面的焦糖色浮雕,背面刻着我不认识的铭文。
“把这些东西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塞缪尔说,“总有一天会对你有用的。”
突然手机响了,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快12点半了。我接起电话,希望听到金发女郎的声音,可是传来的却是哈尔极其含糊的声音,我只能勉强听出来我的名字,紧接着是长达50秒左右的喘气声和紊乱的呼吸声。
他的声音渐渐清晰了:“约翰,是你吗?快到我这儿来,我需要你。”话筒掉落在地,巨大的声音震荡着我的耳朵。电话断线了。
我记得哈尔自成年后从未因私事寻求我帮忙,如今他向我求助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我抓起钥匙,从后面的楼梯飞奔下来,发动汽车。车子像疯子一样一路飞驰,停在了哈尔别墅附近的教堂前。街道显得异常空荡、幽暗,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大房子就像巨大的空陵墓一样。
我从车里出来,按下前门的开锁密码,穿过房间,径直跑到后花园。除了隔壁的狗在嚎叫,这里死一般沉寂。
监视器检测到我的动作,打亮了灯光,弧形的光线照亮了花园,而边缘处仍是一片黑暗。我看见哈尔躺在亭子的混凝土地板上,一只胳膊笨拙地挡在额头前,眼睛睁得圆圆的,凝视着前方,他的脸就像挪威着名画家爱德华·蒙克的作品《尖叫》一样,嘴张成了O形。
我蹲下来,触摸他的颈部,寻找他喉咙凹陷处微弱跳动的脉搏。我试图将他的嘴合上,惊恐之中,我以为把他的脸恢复原貌他就可以复活了。我试图将他的眼合上,但当我把手收回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又可怕地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