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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忠诚:一种不可或缺的美德(11)

忠诚 作者:(美)艾瑞克·费尔滕


2003年,在入侵伊拉克的头几个月里,在那里作战的美国士兵反对把这个传统美德与战争放在一起谈论,无数的士兵说,他们参战是为报“9·11”恐怖袭击的仇。不过,随着战争的持续,进入了恼人的、无止境的游击战时,此次战争是为了“9·11”恐怖袭击的观点开始变得越来越没有说服力了,部队开始转向最简单的战争真理,“我们不是为了别人,我们是为了自己而战”。2005年,一个驻伊的美国士兵说,“我们只是为了彼此而战”。

美国作家斯蒂芬·安布罗斯在他的著名小说《兄弟连》(Band of Brothers)中刻画了一个空降连在“二战”中作战的情景,他详细叙述了兄弟连中受伤的战士怎样偷偷从医院逃走返回战场的情境。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战争宣传的鼓舞,对消灭法西斯有着什么迫切的渴望。士兵罗德·施特罗尔受伤严重,需要几个月才能恢复,但他却哄骗医生从而得到了一天的假期。他搭乘其他人的车回到了他所在的连队驻地。这时,连里的其他战友正准备登机,参加战斗,他们将去敌人封锁线的后方。他的队长警告他,他离开医院将被视为“擅离职守”。然而,施特罗尔并不在意这一点,“他不会脱离连队,一定要参加战友的行动”。 

有一个士兵和大力水手波沛同名,叫做波沛·温,在诺曼底登陆那一天,他因背部受伤在威尔士的医院里进行短暂的治疗。他知道,如果他离开连队3个月的话,等到他身体康复可以回归部队时,他很可能回不到他原来的连队,可能会被派到任何有空缺的队伍里。因此,他争取提前几天出了院,好让自己可以重新回到E 连,参加即将飞往荷兰的战斗。在整个飞行过程中,他不得不一直站着,“他一坐下就疼痛难忍”。波沛的想法很正确,因为,作为一个经历过战争考验的战士,他知道,如果他进入一个新的连队,他不熟悉周围的战友,相当于一个陌生人,那么他在战场上幸存的可能性就会变得非常小。他原本会成为一个“替代者”,这意味着在战场上,他将孤军作战,周围没有任何值得信赖的朋友。这并不是说一个人得不到任何帮助,而是意味着,你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可以依赖。比如说,E连的老兵从来不会费力记住那些“补充战士”的名字,“因为老兵认为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了”。离开,意味着他们已经离开人世了。

“我现在知道,士兵们不是为了国旗,不是为了国家,也不是为了海军陆战队,或者为了其他任何虚幻的荣誉而战,他们是为了彼此而战。”这是美国著名传记作家威廉·曼彻斯特为自己偷偷逃出医院所作的解释。他从医院逃回到了正在前线作战的战友中间,回到了他描述的“亲如兄弟家人般”的战友中间,曼彻斯特在日本冲绳岛的战役中受伤,他原本可以在医院里安全地坐等战争的结束,但那将意味着他和他的兄弟们分开。“他们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我当然也不能那么残忍地对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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