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扑到他怀里痛哭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委屈的,既然是委屈的,那么就代表她是在乎的。
她在乎那个男人对她的伤害。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难受。师兄来去匆匆,空气里似乎还流荡着师兄的气息,然而,他的人已经走远了。
白流霜心中,涌上一股淡淡的失落。她坐在软椅上,抬头仰望着幽深的夜空。夜空如墨,点缀着一颗颗星辰,闪耀着细碎的光芒,新月就在众星怀抱里,散发着皎洁冷冽的清光。
自从有记忆以来,她和师兄便聚少离多,他好似总是有做不完的事。白流霜真的不明白,师兄一个江湖郎中,究竟有什么要事可做。
多年来,白流霜第一次惊觉,其实她是不了解师兄的。
红藕看到白流霜心情不佳,便默默地点燃了廊下的气死风灯,又在廊下摆了一个小方桌,菜式虽然简单,但却不失精致。红藕在烹饪方面,手艺还是不错的。
“红藕,只有我们两人,为何弄了这么多菜?”白流霜疑惑地问道。
“小姐,你真是忙糊涂了,今日是五月初五。”红藕边盛饭边说。
原来是端午节,她倒真是忘了。想起之前的端午都是与爹爹娘亲一起过的,如今却只有她孤苦一人,白流霜端着碗,默默用着饭,难免有些食不知味。
小巷里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马蹄声声,在静谧的夜里,敲得人心惶惶。白流霜如今居住的小院是平民区,一向很静谧,不知出了什么大事,竟会如此喧哗。
但应是与自己无关吧,白流霜想着,依然埋头用饭。
红藕却耐不住好奇,跑出去看了看,不一会儿便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有些惊慌地说道:“小姐,有许多人,好像是朝我们的小巷来了!”
白流霜心中一紧,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涌起。正在此时,院门被人打开,一串灯笼如长龙般游了进来,霎时间把小院照得亮如白昼。
一个人从中间缓缓走了出来,一身锦绣宫服,面容依稀有些熟悉,白流霜想起,他是太后跟前随侍的公公,好似是姓刘。
刘公公细声细气地问道:“白流霜可在?”
白流霜缓缓站起身来,走上前施礼道:“白流霜在此,不知刘公公深夜驾临寒舍,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白流霜轻声说着,心中却极其纳闷,不明白他们如何会找到这里来,不过宫里人要想找一个人,倒也不难。白流霜只是不明白,她如今和皇室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他们来找她,又是为了什么?
“太后懿旨,宣白王妃进宫为宫人医病!”刘公公细声细气地传达着旨意,语气很是恭敬。此刻,他竟还称白流霜王妃,显然,百里寒并未将他们和离之事大肆宣扬。
“医病?难道是太后病发了?”白流霜问道。
刘公公却是不答,只是催促道:“王妃还是快些收拾一番,记着带上你的药囊。有些事,到了宫里便知分晓。”
显然,刘公公并不想透露此事,毕竟宫里的事,怎能随意外传。白流霜也不好再问,心中却有些疑惑,宫里有那么多御医,太后怎会召她前去。但是,太后懿旨,想要推脱也不能,白流霜只得拿上药囊,随着刘公公上了马车。
一时间马蹄声声,载着白流霜向皇宫行去,过午门,穿过层层宫院,停在了一座宫殿门前。这并不是太后所居的慈宁宫,显然不是太后病发。
白流霜下了马车,随着刘公公缓步向殿内走去。这是一座华贵典雅的宫殿,此刻整个宫殿被华然盛放的宫灯照得亮如白昼。殿外的长廊下,站满了宫女、太监,一个个默然侍立,似是大气也不敢出的。
白流霜一直在猜测,究竟是何人病了。难道是皇上的嫔妃?
刘公公早已进去传话,凝立片刻,便有小宫女出来将白流霜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