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霜一踏入殿内,不禁惊了一跳。偌大的宫殿,竟然有很多人,但是却又似乎没有人,因为,没有人说话,殿内静谧的可怕。
白流霜眼波迅速一扫,便看到对面的凤榻上,坐着太后。皇上负手在殿内走来走去,一脸忧虑。皇后侍立在太后身侧,亦是脸色苍白,纤长的手中拿着一方锦帕,不时搓来搓去,看上去竟是紧张得很。
看这架势,果然是有人病了,且那人身份还是极重要的。
白流霜跪下给太后、皇上、皇后施礼后,便听太后沉声道:“霜儿,不必多礼,起来吧!”
白流霜依言站起身来,迎面碰上百里寒的目光。他站在太后身侧,神情安静,却有一股汹涌的力量,将白流霜的心,搅得泛起了波澜。
百里寒的心,在看到白流霜的那一刻,也是微微一震。
他凝望着光影里的那个女子缓缓走近,此刻,她已不再梳新妇的发髻,而是在头顶随意地绾了一个小髻,其余黑发如瀑布般披在消瘦的两肩。头上簪钗全无,一身素白衣裙,在宫灯映照下,衬得她容颜如雪,气质高华,整个人如同冰雪塑成一般。黑眸幽深清澈,眸中暗涌着秋水般的清凉气韵。
那目光在扫过他时,让他焦躁的心开始渐渐沉静。
白流霜避开百里寒的目光,听到太后焦急地说道:“霜儿,哀家今日传你来,是让你为冰儿瞧病,你定要尽你所能,将冰儿医好!”
白流霜心口一滞,一脸吃惊,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是百里冰病了。几日前,他还是那般活蹦乱跳无法无天的,如今,竟然就病倒了吗?
“她不是白王妃吗?怎能让她为冰儿医病呢,皇上,臣妾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皇后看清了白流霜的容颜,忽然跪下向皇上说道。
皇上悠长地叹了一口气,似是举棋不定。
啪的一声,太后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声道:“冰儿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却在这里犹疑不定!她是白御医的女儿,医术或许称不上高明,但也不见得比宫里这些御医差!能不能医,先试试再说,难道,你们就让冰儿等死吗?”太后凛冽的目光向地上一扫,语气冷冽地说道。
白流霜随着太后的目光一扫,这才发现,地上跪了十多人,看服饰竟是宫里的御医。他们一个个低眉敛目神色惶恐。
难道说,这么多御医都医不好百里冰吗?是什么病如此棘手,那么她又如何能医好呢?
“母后,臣妾不是不信她的医术,而是信不过她的人,她毕竟是宁王的王妃!”皇后语气温婉地说道。
白流霜一呆,若她是百里寒的王妃,就信不过她吗?这是为何?
白流霜抬眸望向百里寒,他的神色出奇平静,眉峰轩朗,双眸里镇静的没有半分波澜。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清绝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皇后,此事还未查明,您就妄断是本王给冰儿下的毒,这也罢了,却不让医者为他医病,这是为何。难道,皇后是怕有什么事情败露吗?”
皇后闻言,温婉的神色忽然一僵,眸中似有两簇火焰在燃烧。“本宫能怕什么?本宫怕的是,这个女子再给冰儿毒上加毒!”皇后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波动,显然是有些恼怒。但她能坐到皇后的位子,那心计绝不是简单的,此刻,亦是隐忍未发。
白流霜这才知道,百里冰原来是中了毒,而皇后怀疑是百里寒下的毒。
原来如此!
白流霜的爹爹曾是宫内御医,她对于宫里的夺嗣之争多少有些耳闻。百里寒是已故沈皇后的嫡子,沈皇后虽然身故,但她的姑姑太后仍健在,所以沈家在朝廷的势力依然很大。沈家自然是百里寒的支持者。但郑皇后的父亲是两朝元老,守卫边关的老将军,势力也不小的,玥国多少倚仗着他的兵力,而百里冰又是郑皇后之子。
所以,这两派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自然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