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陆小毕业后,我们全班迁入武昌第二军官预备学校,黄埔的广东陆军小学就此停办。陆军小学第四、第五、第六期学生同时并入武昌军官预校,我认识黄埔陆军小学第五期的同学,但不认识第四期学生,其中有邓演达与李扬敬。他们在第四期毕业后经短期培训课程也调来武昌,邓演达和我成了好朋友。
我们这一班继续念德文,比起在黄埔,军事课程增多了。我开始崇拜拿破仑,不是他的箴言“战争的第一、第二、第三项需要都是金钱”,而是钦佩他的格言“胜利取决于最后五分钟的坚持”。
一如既往,我仍旧懒散。例如有一次与司徒非等同学比赛谁画得最快,我抓起几支铅笔用一张纸包起,第一个走出赛场。
武昌官校有一千多学生,这是我首次有机会接触外省人,但他们都同我差不多。由于人数太多,学生中具有革命倾向者占多少我不能确定,我们不得不从事秘密工作。我和几位同学组织了一个秘密团体,其主要成员是来自广东陆小参加过中华革命党者,非粤籍的成员包括浙人。
在中华革命党的影响下,1916年初,驻扎在武昌的炮兵旅计划举义,我校几百名学生打算响应义举。我们向校方申领军火弹药。可是学校根本没有贮存军火,我们碰了壁,起义也失败了。
这时国文教师告诉我,我上了黑名单。所以我爬墙逃到汉口英国租界,和我一起逃跑的有司徒非、林杰兴和樊崧甫,他们都在黑名单上。我乘上一艘英国轮船去了上海。
我们愿望加入反对袁世凯恢复帝制的运动,樊崧甫要我们参加浙江省的反袁军。但是,我们三个广东人都想回到广东参加朱执信领导、总部设在四邑(指台山、开平、新会和恩平,在广州西南二三百公里处)的反龙(即龙济光)之役,那时邓铿正负责东江之役。
就这样,樊崧甫独自去了浙江,我们三人经上海去香港。我们在早先抵达香港的反袁同学中了解朱执信的情况,此时薛岳、林直勉、谭惠泉、梁树熊等人已从安南(今越南)河内的法国监狱获释,到澳门找到了朱执信,其他同学加入了陈炯明或徐谦的队伍。林杰兴和我决定去澳门看望薛岳等人,由他们介绍,我俩加入了朱执信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