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一发感慨,还真是“恣纵而不傥”,洋洋乎不能止。从“小大之辨”侃到迷失人生,又从迷失人生想到了与老友惠施抬杠的那些事,越想越激动——
一个人如果追随业已形成的偏执己见、并以之为师的话,那么谁会没有这样的老师呢?何必还要通晓事物的更替,并从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找到资证,然后去取法之?就是连愚昧的人也都会有自己的成见啊!当今世上不少人连常识都没有却能大谈是非,这好比我的老友惠施那个诡辩的家伙所大放的厥词一样:“今日适越而昔至。”今日启程去越国而昨天就已经到了。都是些鬼扯。儒家墨家的那些名嘴,一个个都是“IBM(International Big Mouth)”——国际大嘴巴,就是能玩概念,把死说成活,把没有当做有。把没有当做有,即使神人大禹尚且不大能明白他们的逻辑,俺老庄一个普通人,又能拿他们这些国际大嘴巴怎么办呢?
要知道,人的言辞不是“风”言“风”语。风起有声,自然无心;而发言辩论,则是有心而为。善辩的人所说的观点往往不是什么定论。甚至于,这些爱发言的所谓学者、专家,说的话往往跟放屁也差不太多,说完就拉倒了。果真说了些什么吗?还是不曾说过些什么呢?他们认为自己的言谈不同于雏鸟的本能鸣叫,果真是有区别吗?还是它们本来就是同类项,都只是爱叽叽喳喳而已,没什么两样?
道无处不在,它就在那里,你见,或者不见,不增不减,何必计较真伪?话一说出来,它就在那里,你信,或者不信,不垢不净,何必论争是非?道并没有去哪儿为什么你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呢?话一说出来为什么你就不待人见被撂在那儿呢?那是因为浮云能蔽日、成见遮住了你的眼,让你不能悟得大道;那是因为一切花言巧语,都是有精美包装的屁话空话。我们从这个角度来观察儒家和墨家的是非之辩,你说非的我就说是,你说是的我就说非,不外乎就是想出对方的洋相,还是我批评老友惠施的那句话:“以反人为实,而欲以胜人为名。”如果儒家墨家的这些大嘴巴,是真想搞清楚究竟哪个对,哪个不对,哪个道是真,哪个道是伪,最好放下成见,心态阳光一点。只有明心见性,才能开悟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