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其实如果当时“比目鱼”能开诚布公地告诉我实情，也许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我为“比目鱼”多此一举的用心，不，为世人那不可理喻的虚荣心和面子观念，感到万般的凄凉和压抑。

“比目鱼”当时要是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就好了：“不管是公立学校还是私立学校，反正从四月份开始，你得去学校念书。只要你肯进学校读书，家里就会给你更多的生活费。”

后来我才了解到，事实上，当时情况就是这样。如果当时他挑明了这样说的话，我会照他说的去做。但是，由于“比目鱼”那种过分小心翼翼、过分转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我反倒闹起了别扭，以至于我的生活方向也由此完全改变了。

“如果你没有诚心来征求我的意见，那我就无可奈何了。”

“征求什么意见？”我就像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

“就是你心里想的事情啊。”

“比如说呢？”

“比如，你自己打算今后怎么办？”

“我是不是该去工作赚钱？”

“不，我是问你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过，即使我想进学校，也……”

“那也需要钱。但问题不在钱上，而在于你的想法。”

他为什么不挑明说一句“家里会寄钱过来”呢？仅此一句话，我就会下定决心的，可当时我却坠入了云里雾中。

“怎么样？你对未来是否抱有希望呢？照顾一个人有多难，这是受照顾者所无法体会的。”

“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