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力并不是上天的礼物,会伴随着我们从生到死且一成不变,相反,它是一系列成长技巧的集合,为基因和环境的交互作用所驱动。谁的智力也不是生来就注定的。智力(及智商分数)是可以提高的。成人中几乎没有人完全开发出真正的智力潜能。
有人断言人的智力是固定的,无法再提高。我们必须反对这种蛮不讲理的悲观论调。
智力测验的创始人阿尔弗雷德·比奈,1909年
伦敦是出租车司机的噩梦,它是一个大得荒谬,道路错综复杂得可笑的城市丛林,在混乱中存在了1 500年之久。这个城市在布局上没有曼哈顿或巴塞罗那那样的规则网格结构,而是由罗马人、维京人、撒克逊人、诺曼人、丹麦人和英国人的殖民街道粗糙地拼凑在一起。以查林十字街地铁站为圆心,周围9.6公里的区域内,是一片纵横交错、混乱无比的区域,有大约25 000条街道分布在这里,它们以任何可能的角度相互连接或交叉,其中不少还是死胡同,胡同的尽头连接着公园、纪念碑、商店或者私人住宅。
为了获得驾照,伦敦的出租车司机必须牢记这些角落和缝隙。在这一行当中,这些渊博的知识被大家称为“学问”。
好消息是,这些学问一旦被记住,就会逐条镶嵌在出租车司机的大脑中。英国神经病学家埃莉诺·马圭尔在1999年发现了这一点,那时她与同事正在从事一项针对伦敦出租车司机的马圭尔核磁共振成像扫描,并将之与其他人进行对比的工作。与其他人相比,经验丰富的出租车司机有着明显增大的后海马状突起(大脑的这一部分主要负责记忆空间标志)。就这一发现本身而言,什么也证明不了;理论上讲,天生具有较大后海马状突起的人都会有较好的空间感,因而更有可能成为出租车司机。让马圭尔的研究名声大噪的是她随后又将后海马状突起的大小与出租车司机的驾龄之间建立起了联系,很显然:驾龄越长,后海马状突起越大。这很好地说明了从事与空间有关的工作让出租车司机的大脑产生了积极的变化。马圭尔从而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这些数据说明后海马状突起的变化是后来发生的。”
进一步讲,她的结论很好地支持了最近其他人在小提琴演奏家、盲文阅读者、冥思爱好者,以及脑血管破裂患者研究中的发现:大脑会根据特定经历进行调整或自我重建。哈佛大学心理学家利昂·艾森伯格在一次综合评论中说道:“环境改变之后,大脑皮层具有强大的重建能力。”
这就是著名的“可塑性”,即每个人的大脑都具有按我们的要求在一定时间内进行内部构建的能力。可塑性并不是说我们生来具有几乎相同的潜能,而是说我们所有的能力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很明显,正是由于可塑性的存在,使得无论一个人处在什么年龄段,都无法确定他的真正智力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