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不错,居然能躲过这么密集的箭雨。”男子站在侍卫前头,目光也不再似煎药时的一片毫无攻击性的朦胧,此刻他的目光如炬,全身散发着一种王者的凛冽气息。
萤火扫视了一周,发现除了面前的劲装侍卫,左右两边的房顶上还立满了手持弓箭的射手,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萤火摇头自嘲道:“哈,真是失策啊。”
男子一手托腮,一手伸出食指轻柔地指向萤火,“束手就擒的话也许会有活路喔。”
萤火手中的十寸钢针直指男子,“逸王,夕拾。”不等男子出声,萤火笑得一脸明媚,浅浅的梨涡在月光下荡起一片涟漪,歪着脑袋以一种好奇的心态睨着那个曾经被她挟持却依旧沉着冷静的男子嬉笑道:“原来不是病猫呢。”嗓音中还蕴着一丝自嘲的味道。
夕拾也好奇地睨着眼前镇定自若的女子,看着这样的架势居然不露一丝惧色,这且不说,居然还开起了他的玩笑,夕拾摸摸鼻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病猫?呵呵,有意思。”
“有意思个屁,不是我闪得快,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萤火吹鼻子瞪眼地怒指夕拾,不是病猫就算了,她都来不及出手就被他哄骗外带暗算,此刻还想一笑了之,门儿都没有。
“难道,本王要对夜闯王府的刺客大摆筵席以示欢迎吗?”夕拾无奈地摊摊手。
萤火翻了个大白眼,冷啐一口:“我怕你逸王府的伙食不合我胃口呢。”
“伙食?”看着女子夸张的表情,夕拾忽然觉得这个刺客比寻常的刺客有意思多了,那夸张的表情,那不男不女痞痞的腔调着实少见,明明是个娇俏的女子却要扮成男装,多年来的幽居生活总算出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一个有意思的人了,也不枉费他出动训练已久的暗卫。
“逸王夕拾,有人赏金万两取你性命,不偏不倚我接了这笔单,所以休要怪我无情。”
夕拾看了一眼萤火,没有理会她的傲慢和嚣张,微微笑道:“那本王是不是该荣幸被你选上呢?”
“哈,那到不必,我求财你保命,刚刚那一轮一般人早翘辫子了,我也许该庆幸,在箭雨停发的瞬间你没派出身边的卫队,不然……”萤火斜仰着脑地数着天上的星辰,还一边想象假设中的画面。
看似心不在焉的人,其实心底早已在算计了。
听完萤火的话,夕拾一直保持着微笑,不表态不发号施令。
“是投降呢?还是要和本王的暗卫一较高下呢?”夕拾定定地看着萤火,现在他满眼都是那个自负高傲的蓝衣女子,有意思归有意思,若不能归己用就必须除掉了。
钢针在掌心来回敲击,明亮的眉眼间一片高洁,“看来你对自己的暗卫很有自信呢。”
“你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萤火低眉浅笑,掷地有声道:“那是必须的。”
先于话语前,萤火腰身一转,双臂齐展,数十枚飞针从衣袖中密集的窜出,并随着语调遣散在风中,嚓嚓嚓,轻微地掠动声搅乱了风向,屋顶上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紧跟着萤火一个纵跃飞身上屋顶,黑色的靴子踏在瓦片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一个踏步就有一个持弓的士兵倒下,不过几个瞬间的功夫,左边屋顶的弓箭手全被萤火解决了。
夕拾仰望着,那种和他无限接近的气息让夕拾嘴角卷起的弧度又深了一些,“干掉了弓箭手就是为了要逃跑吗?”
一直面露柔色的萤火,眉宇中突然冒出一阵杀气,“你没死,我怎的好逃。”幽幽的嗓音沉荡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