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先前那块贫地在阿公的努力下,渐渐有了起色,开始有点收成了。村里人各个都说阿公是把好手啊!听到他们的赞美,阿公想起了以前在学堂读书的日子,当时阿公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因为阿公觉得自己辜负了父母对他的期望。“在你阿的村子里当了农民后,再也没拿过笔,都快忘了怎么写字。有时候想起以前那么努力读书,本来是想报效国家的,可惜天意弄人啊!”阿公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我还是可以感到阿公当时的无奈。
在那时候,阿公成了村子里的热门女婿人选。才刚20 出头的年轻小伙加上多年的书生气息,使得阿公成了村子里许多人家中意的对象。本来发誓不再娶妻的阿公,在阿她爸的一再劝说下,最终还是娶了阿。阿公和我说,当时答应娶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也许新的人生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开始,加上当时阿一家都待阿公挺好的,所以阿公便和阿成亲了。婚后不久阿公和阿便有了第一个孩子,那就是我的大姨。在当时由于经济困难,粮食也不多,很多孩子不是病死,就是家里吃不饱被迫送人了。有了念慧这个惨痛的教训后,阿公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的孩子离他而去了,所以,无论怎么困难,阿公一家都是整整齐齐的, 有饭吃饭,有粥喝粥,生活就这样磕磕碰碰过来了。
一切总会过去的
“在念慧死后,我一直都想回家乡看看。”想不到阿公这个愿望在30 年后才得以实现!
1952年,虽然当时土地改革已经基本结束,但有关地主被打压的消息还是不断传来,迫于压力,阿公只好继续留在村子里头,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结果一瞒就是30 年。期间,阿公一直都不敢跟家里联系。
“在这30 年间,村里人都说三年困难时期是最难熬的,那时从吃饭到喝粥,等到米没了,就吃玉米熬成的粥,最后实在没粮食了,就去刨薯根吃。可我觉得最难熬的是‘文化大革命’。那时,就算是身世清白的普通老百姓都活得小心翼翼的,何况是我呢?村子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又没怎么读过书,所以他们根本不懂当时的时局,不像我整天担心,哪天会被人找到,拉到广场去批斗。”说起“文化大革命”阿公还是显得有些不安,毕竟那时有好几次阿公都差点被人认出来,好在村里人都相信他,所以阿公才能安稳地度过那10 年。直到1976 年10 月,粉碎了“四人帮”反革命集团,文化大革命宣告结束后,阿公才敢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