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了矛盾普遍性和特殊性问题后,《矛盾论》还进一步研究了矛盾的基本属性即矛盾诸方面的同一性和斗争性,全面论述了矛盾同一性和斗争性原理。
关于矛盾的同一性,列宁曾提出过对立面相互依存和转化的思想。《矛盾论》继承和发挥了列宁这一思想,明确指出:同一性、统一性、一致性、互相渗透、互相贯通、互相依赖、互相依存、互相联结或互相合作,这些不同的名词都是一个意思,说的是如下两种情形:第一,事物发展过程中的每一种矛盾的两个方面,各以和它对立着的方面为自己存在的前提,双方共处于一个统一体中。第二,矛盾着的双方,依据一定的条件,各向其相反的方面转化。在这两种情形中,《矛盾论》特别论述了转化的重要性。“事情不是矛盾双方互相依存就完了,更重要的,还在于矛盾着的事物的互相转化。”《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第328页。当然,我们所说的矛盾是现实的、具体的矛盾,而矛盾的互相转化也是现实的、具体的,是以一定条件为根据的。《矛盾论》结合中国革命的历史发展和经验教训,以大量事例阐述了矛盾双方的相互转化及其条件性,指出:“一定的必要的条件具备了,事物发展的过程就发生一定的矛盾,而且这种或这些矛盾互相依存,又互相转化,否则,一切都不可能。”《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第332页。这些论述揭示了矛盾的客观性、现实性、具体性以及矛盾转化的条件性,与相对主义、诡辩论划清了界限。《矛盾论》还深入阐述了认识矛盾同一性特别是矛盾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原理的重大意义,指出:只有反动统治阶级以及为他们服务的形而上学,不是把对立的事物当作生动的、有条件的、可变动的、互相转化的东西去看,而是当作死的、凝固的东西去看,并且把这种错误的看法到处宣传,迷惑人民群众,以达其继续统治的目的。共产党人只有揭露反动派和形而上学的错误思想,认识和掌握矛盾的同一性特别是矛盾相互转化原理,才能自觉促成事物的转化,达到革命的目的。
关于矛盾的斗争性,《矛盾论》汲取中国哲学史上“相反相成”的思想,继承和发挥了列宁关于对立面互相排斥的有关论述,把矛盾的斗争性理解为矛盾双方的互相差异、互相区别、互相排斥、互相对抗。在全面阐述矛盾斗争性问题的基础上,《矛盾论》还着重分析了对抗在矛盾中的地位,强调指出:一方面,对抗是矛盾斗争的一种形式,认识这种形式极为重要,“它使我们懂得,在阶级社会中,革命和革命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舍此不能完成社会发展的飞跃,不能推翻反动的统治阶级,而使人们获得政权”《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第334页。因此,我们必须充分认清对抗在矛盾发展中的作用,揭露反动派所谓社会革命不必要和不可能的错误宣传,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社会革命论。另一方面,必须清醒地看到,“对抗只是矛盾斗争的一种形式,而不是它的一切形式,不能到处套用这个公式”《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第336页。。还要看到,矛盾的对抗不是静止的,而是随着条件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有些矛盾具有公开的对抗性,有些矛盾则不是这样。根据事物的具体发展,有些矛盾是由原来非对抗性的,而发展成为对抗性的;也有些矛盾则由原来是对抗性的,而发展成为非对抗性的。”《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第335页。对此,我们必须具体地研究各种矛盾斗争的情形,而不能把对抗与矛盾相等同,采用对抗的方法来解决和处理一切矛盾,这在我们党的历史上曾有过沉痛的教训。
在全面论述了矛盾同一性、矛盾斗争性的基础上,《矛盾论》进一步阐述了两者的特性及其相互关系。列宁曾指出:对立面的统一是有条件的、相对的,而对立面的斗争则是无条件的、绝对的。《矛盾论》坚持列宁这一思想,并作了全面发挥。对于矛盾的同一性,它指出:“两个相反的东西中间有同一性,所以二者能够共处于一个统一体中,又能够互相转化,这是说的条件性,……无此一定条件,就不能成为矛盾,不能共居,也不能转化。由于一定的条件才构成了矛盾的同一性,所以说同一性是有条件的、相对的。”《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第333页。对于矛盾的斗争性,它认为:无论什么事物的运动都采取两种状态,相对地静止的状态和显著地变动的状态。两种状态的运动都是由事物内部包含着的因素互相斗争所引起的。“矛盾的斗争则存在于两种状态中,……矛盾的斗争贯串于过程的始终,并使一过程向着他过程转化,矛盾的斗争无所不在,所以说矛盾的斗争性是无条件的、绝对的。”《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第333页。对于矛盾的同一性和斗争性的关系,《矛盾论》强调指出:两者是相互包含、辩证统一的。同一性中存在着斗争性,没有同一性就没有斗争性;“而斗争性即寓于同一性之中,没有斗争性就没有同一性”《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第333页。“有条件的相对的同一性和无条件的绝对的斗争性相结合,构成了一切事物的矛盾运动。”《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2版,第333页。上述论述坚持把同一性和斗争性联结起来,反对和批判党内把两者割裂开来、只讲同一或只讲斗争而不顾其它方面的右的和“左”的错误倾向,既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又具有重大实践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