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托曼对免费软件的定义，不仅局限在价格层面，还包括：

●  以任何目的运行程序的自由；

●  修改系统以满足个人需求的自由；

●  以免费或收费形式销售软件的自由；

●  发布修订版程序的自由，以便社区从你作出的改善中受益。正是因为免费和开源，来自世界各地的成千上万的开发人员围绕Linux组成了非正式的协作网络，从而保证了Linux软件可以获得不断的发展和进步。

从内核到社区

Linux的初衷并不是宣传利他主义，林纳斯·托瓦兹连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开源运动教父”。他很坦诚地承认了这一点：“我的目的并不是想把东西白白送你，然后大家一起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

他开发了系统内核，发布到因特网上，邀请所有感兴趣的人帮忙作些改进。“我公开Linux的目的其实挺自私的。我不想做那些没意思的工作。操作系统中的某些部分在我看来是很繁琐的。我需要帮忙。”因为需要别人帮助做完这份“未完成的工作”，他也从来没想过收钱。

托瓦兹开源运动的突破点起始于Linux的一个附加特性，这一特性允许Linux在有限内存系统上运行。这就意味着，其他开发人员不需要拥有超级计算机或大量内存，就可以进行Linux代码的完善工作。渐渐地，他们开始参与修复软件缺陷，开发更好的新特性。

托瓦兹按GNU协议颁发Linux许可，只要免费的开源代码保留在产品的核心，就允许人们靠它赚钱。正是这个转折点，吸引了许多大型公司加入。戴尔（Dell）、IBM、惠普（HP）、甲骨文（Oracle）、太阳微系统（Sun Microsystems）、Novell和诺基亚（Nokia）等公司纷纷对Linux系统的开发给予支持和贡献，并且在这个系统之上创造收入。索尼电视、诺基亚或三星的手机中都可能装有Linux组件。连大众汽车公司也加入了这支大军，为Linux内核贡献了一套网络协议。

这些公司支持Linux的行为并不是因为他们大发慈悲，而是因为Linux软件本身具有的强大力量与活力，吸引他们前来帮助改进内核，从而为他们自身的业务发展谋利。据估计，Linux技术支持服务商与分销商肯诺（Canonical）和红帽（Red Hat）的价值加在一起几乎高达10亿美元，仅德国分销商SUSE Linux一家的年收入就超过了1亿美元。

新型激励模式

美国《商业周刊》（Business Week）在一篇题为《为什么说Linux比微软还富有》的文章中指出：“托瓦兹从遍布各地的志愿者身上挖掘出的创造力，要远远多于比尔·盖茨那庞大的公司组织所能提供的创造力。”拉斯·罗伯茨（Russ Roberts）这样写道：微软用金钱作为激励手段。毫无疑问，这样做很奏效，但同时也存在着其他类型的激励方式。由Linux用户和开发人员组成的社区，就是靠工作带来的自豪感和兴奋感将人们紧密团结在一起的。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为了一个可以替代Windows的通用、免费、简洁、无缺陷的产品而努力着。在托瓦兹和盖茨之间，谁拥有更多可用的资源？是盖茨吗？如果你的回答是盖茨，那么你一定认为金钱是最为重要的资产。但是，就算金钱比理想主义具有更好的激励作用，托瓦兹至少还拥有一支更加庞大的团队，这个团队有上百万人，他们都在使用Linux，而且还将继续对其加以改进。因此，托瓦兹团队中潜在的人才资源更胜一筹。

托瓦兹还有另一个优势。他的组织不像微软那样结构明晰，更像是一个无序的组织。托瓦兹只不过是Linux的看护人，被大家称为项目领导者，而实际上他并没有对项目进行控制。这种无序的组织状态，同命令与控制的层级体制比起来，更能有效地调动起知识的力量。创新的动力源于Linux系统背后大批人才的创造性。在这样一个动态系统中，不断试错的行为成为了驱动变革的巨大力量。而与盖茨领导的层级系统相比，一个靠看护人引领的自下而上的系统会更具创新精神。自从内核首次公布之后，Linux效应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随着时间的发展，更多的人加入了这个社区之中，一开始是学生和程序员，还有Linux爱好者，后来还包括了商业销售人员和拿钱干活的专业人员。

令人惊讶的是，世界上出现了300多个带有不同内核的Linux版本，每一版都由不同的人员开发，每一版都有着不同的用途。虽然这个社区没有正规的指导方针，但却十分整齐有序。平均每隔2～3个月就会发布一个内核新版本，每个新版本都包含了来自100多个公司的1000多名开发人员制作的10000多个补丁。程序员通过网络论坛和其他平台互相联系，分享知识，共同改进Linux内核的现有版本。基于这个全球性庞大社区的贡献，Linux一直保持动态的变化和发展。

Linux及其非正式领袖—托瓦兹和斯托曼，就像是社区组织者，他们说服了许许多多的开发人员和公司，与软件巨人展开抗衡，用独树一帜的方式做事。人们团结在一起，只为心中的一个崇高理想：让所有人都享受到参与软件开发的权利，并从中得到收获。

自从2005年以来，来自200多家公司的3700多位开发人员为Linux内核的发展献计献策，用各种不同的方式重新打造着这个产品。而深居简出的领导者托瓦兹不仅在内核的开发上有着魔术师般高超的技术，而且一直鼓舞并引导着这个庞大的集体，带领他们共同完善这个操作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