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的评估人通常被那些评定起来有意思的浮华特征迷得晕头转向，而这些特征并不是成功的关键要素。因此，雇佣到的人并不合适。

“风是什么？”

这个诡异的问题在二十年前是加入“为美国而教”（TFA）的解锁码。20 世纪90 年代初，TFA 的招聘人员涌入大学校园，对学校高层提出了一个难以实现的美好建议：“去帮助拯救美国最落后的公共学校吧！做一番振奋人心的社会公益事业！”早几代人拥护和平队1，以为这是投身远方伟大事业的途径。当今的年轻理想主义者却已经在一些诸如洛杉矶贫民区、得州里约格兰德谷之类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印记。

前辈功败垂成，是时候让新一代人为美国最受忽视的一群孩子创造更美好的未来了。

全国精英学校的学生都高呼着响应。去TFA 听起来胜过去医学院、法学院，或者在高盛集团里谋一份轻松而定量的工作。来自哈佛、普林斯顿、伯克利河乔治城的申请书铺天盖地地飞来。低收入和艰苦的工作条件让这份工作更具吸引力。TFA 要改变世界的呼声激起千层浪，然而浪花掩盖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组织内无人完全了解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好教师。TFA 的成功应聘者只能接受几周培训，然后就会被扔到美国条件最艰苦的学校。为了建立一种长期的可信度，TFA 的招聘人员必须要做好这份艰难的高风险工作。也就是说，TFA 必须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招聘到合适的员工，否则风险就会爆发。

所以当TFA 的招聘人员问“风是什么”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不想听到课本定义—“运动中的气体分子”，他们期待与众不同的回答，比如：风是一支飞入全新知识领域的风筝。这是在召唤一位理想远大的诗人，他能唤醒我们的记忆，想起德国诗人里亚克的恐怖天使之挽歌；这是一份请柬，只发给能就鲍勃·迪伦和其他艺术家侃侃而谈的音乐家。愚钝的人可能会给出失败的回答，而明日之星则会娓娓道来，回答得出人意料，带我们进入太阳风、喷射气流、麦哲伦号金星探测器旅程的神秘世界。这个问题能揭示标志着好教师的闪光点，帮助TFA 发现合适的人选。

直到七八年后，TFA 才开始怀疑这一方法。截至1999 年，TFA共招聘了数以千计的人送进丛林般密密麻麻的教室，结果却千差万别。教学队伍的水平参差不齐，摧毁了TFA 改革美国教育体系的希望。一些入选者能承受窗户破烂的教室、教科书的遗失和顽固的改革抵触力量，展现了非凡的教学才能；但另一些人在诸事不顺时开始痛苦地踌躇。他们对学生发怒，与校长叫板，他们数着天数过日子盼着学年结束，有的甚至没能坚持到底。数百名TFA 教师在两年正式合约结束前就已离职，还有几名刚开始一周就递上了辞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