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台上几人也露出不解的目光,白微澜微露讶色,直到宫惜之微笑着看了他们父女一眼,然后方谏不知从哪里走出来,高声宣布:"现在有请新娘入场。"
别说白微澜,连宫夫人都震在原地,而陶友易的脸早就青紫乍现,狠狠地瞪住宫惜之。
众人哗然!
而最为隐蔽的那个座位上一人突然阴沉地勾起嘴角,浅棕色的瞳仁满是戏谑。
台上的陶友易骤然嚗喝,一把抓起宫惜之的前襟,怒声道:"宫大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四周猛地拥上一批警卫,将圆台齐齐包围。
下面一片噤声,却无一不是兴奋好奇地望着台上。乱世迷离,这世上永远不缺一些蜂拥而上的围观者,现实越惨烈,他们越冷定,仿佛这一切只不过是燃烧前的铺垫,等待那场耀眼的火光冲向天际,他们一个个全都睁着火红的双眼,看着你化骨成灰。
宫惜之将手中的酒杯递给方谏,淡淡拂开陶友易的手,慢条斯理的整好衣衫。
他向来就是这样,先用气势压倒敌人,给人一种不敢轻举妄动的感觉,然后在精神的压迫下慢慢的崩溃或者疯狂,不管何种情况,如果你不能够比他镇定,就只能等着被他击溃。
而陶友易显然不是后一种,只见他双目似火,几乎要将他拆吃入腹,又突然哈哈大笑,狠厉道:"好啊,宫惜之,今日你让我颜面扫地,这笔账我跟你算定了!"
说完便拉着白微澜挥开一条道路,"都给我让开!"
宫夫人也不知道自己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手足无措站在一旁。
不知道哪里响起"咔嚓"一声,竟然有人带了记者进来。
众人脸上又多了雀跃的神色,但又不得不给陶友易让出一条道。
宫惜之站在身后冷冷开口,墨瞳暗藏机锋,随后手一抬,音乐声嘎然而止,他的嗓音更显清越,"陶先生既然来了,怎么不把好戏看完了再走,更何况这出戏的主角还是你?"
"宫惜之,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陶友易若是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也不配当这联合商会会长。"
宫惜之勾起唇,嘲讽地望了他一眼,缓缓道:"那就让位吧。"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唏嘘,陶友易气急攻心,脸色红白交替,"你……你说什么?!"
"舍不得是么?"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右旁的白玉楼梯,眉间有了一丝愠色,"也是,倚仗白家忍辱负重那么多年才爬上这个位子,当然会舍不得。"
不远处的白微澜突然散开长发,骄傲地扬起头,幽幽道:"如果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我会拼尽力气去阻止,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
这场声泪俱下的控诉让宾客们一时间失了神,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琢磨,就听到激昂欢快的乐声响起。
刚刚那一幕成了淹没在欢愉里的闹剧。
因为,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楼梯上走下来的那个女子。
薄纱层叠缱绻,裙摆沿着台阶铺打开来,女子肌肤晶莹,微卷的发梢环绕在白润的肩头,头纱覆面,却遮不住惊人的容颜。
锦葵静静地尾随其后,往日公认的美人顿时失了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