钏儿的面色极不好,自从芸儿被小姐送出了王府,小姐又莫须有地成了这府内的罪妃,被王爷贬去了浅草居,她每日都会莫名其妙地担心,今日去长乐宫时也没让她陪着,见到莫菲雨回来,赶忙奔上前去,怯生生地带着哭音唤了句:“小姐——”
“发生了何事?”莫菲雨眸光移到桌上,那里置放着一本厚厚的佛经。
“是王爷刚才叫人送来的。”钏儿迟疑地说道,“王爷吩咐小姐从今日起就不用扫楼了,只需安心抄经,为一月后太后的寿诞祈福。”
捧过佛经,厚厚的一本,只有一月,时间确实有些紧。虽说那会儿上医大的时候,为了一本王叔和的《脉经》也有亲自手抄的经历,可不同的是现在必须要用毛笔,不过这却难不倒她,她在心中暗暗感谢了一下祖父,幸好他当时强迫她练得了一手好字。
莫菲雨只淡淡说了句“无妨”,便提笔抄了起来。
秋雨又至,秋意更寒。
莫菲雨每日进宫为闵太后讲《西游记》,回到王府便抄写佛经,楚云逸她是再没瞧见过,每日送去抄好的佛经也没有再被命令重抄。前几日她忽然来了兴致,叫钏儿帮着将那浅草居的匾额摘下来,重新更名为菲雨斋,那幅裱好的兰石图也被她挂在书桌之后。
这日又下了一场秋雨。晚膳后,莫菲雨在烛光下奋笔抄着佛经。许是太累,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太阳穴,扭头瞧了眼,发现钏儿还在做女红。“钏儿,快些睡,不需陪着我一起的。”
“小姐都没睡,奴婢又怎么能睡得安生!况且若是小姐累了还能多个说话的人。”钏儿放下手上的绣针,起身为她倒了杯茶。
接过茶,不热不凉,还是钏儿知道她的习惯,“钏儿,你可知道我胸前这枚玉扳指?”莫菲雨走到窗前,远处天边乌云散去,有惨淡的月光洒照下来。
“奴婢也不知,不过三年前小姐就开始戴着,那个只有小姐知道怎么解开。”相处久了,自然连她接下来想要问什么,钏儿都知道。
“小姐,奴婢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既然小姐不喜欢王爷,为何要千方百计嫁进来?嫁了也不争宠,却又要在这王府受这些气?不如我们逃吧?”钏儿替她不值,小声地问道。
“我又岂是甘心受气的人,只是不能置墨氏其他人的生死不顾,何况大姐现在还怀着孩子。”
现在鼎立的三国分别是南幽国,北赤月,以及疆域最大且雄踞西方的大兴国。三国之中,幽国物丰民富,大兴兵强马壮,赤月则两项都不突出,虽在众多小国当中属于大国,但较另外两大国就差了很多。此时要逃,又能逃去哪里?
忽然想起前几日墨嫣然托人给她带了话,说是芸儿的伤已经好了,吵着要见王妃,怎么劝解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