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挣开楚云逸的手，不顾那错愕的表情，莫菲雨笑着道：“既是颜公子有意如此，倒谈不上赐教。”

人人皆有些难以相信，这墨家幺女无才、无德、无貌更无品，在整个帝都可都是出了名的。

此时的楚云诺心下正自责，谁叫他故意卖关子，但是她的琴艺有多高超他心中清楚，只是疑惑颜卿所为，想到这里，他冲莫菲雨微微扬起唇角，摆了摆手。

两名太监将琴摆好，莫菲雨定了心绪，缓慢走上前，睨着琴的眼眸平静无波，铮然一声，清脆中略带暗哑，在座众人心中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瞬间划过，躁乱的心绪顷刻随着这弦音不由自主地抛到九霄。

人人眼前仿佛看到了青山秀水中云霄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若来，一颗心仿佛被这悠扬流畅的音色缓缓带入无人的云端。

莫菲雨所抚的正是—曲《雁落平沙》。

琴音既有万千气势，又时而委婉流畅，隽永清新。正在高处之时，忽然急弦突起，琴音摇曳之中，空中数十雁翻飞击翅。

颜卿不觉微瞪双眼，手指暗暗随她拨弄。

星眸微垂，莫菲雨指尖用力划拨，待到孤雁息声斜掠之时，琴音顺势低去，众人眼前仿若出现“三五成群，飞鸣宿食，得所适情”之景。突然砰的一声闷响，弦断曲消，白玉纤指被断弦裂出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滴在琴上，仿若溅开的朵朵红梅，刺目，更刺心。

而她只是静静地凝着琴，神情专注，稍有些意犹未尽。久久的静默之后，她的眼前同时出现了三双颜色不同的靴子，慢慢将目光上移，对上的恰是三双同样担心不已的眸子。

楚云诺神情担忧，道：“皇嫂你……”随即转向太医，“还不快过来瞧瞧？”

楚云逸的眉心紧拧，已是气郁不已，狠命拽过她的手，却是动作轻柔地用帕子为她裹上。

楚云祈一脸黯然，随即勉强牵出一抹笑，“无事便好！”

掌声雷起，颜卿道：“颜卿惭愧！望王妃恕罪。”随即抱起断弦的琴匆匆离席。

“此音只应天上有，逸王妃真乃我幽国第一才女！”仁帝一时兴起，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不如就封玉儿这‘第一才女’如何？”闵太后随即举杯附和。

“母后这提议甚好，朕回去便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