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希望存在。与战略相关的课程开始认识到执行上的问题,并且针对这方面的问题加以处理。制造政策方面的课程(虽然还是以计量为主),至少已开始卷土重来。不过正如某位曾经担任工厂经理的同人所说的,“技术骑士”(technical jocks)依然是美国商学思维的主要力量。财经系在商学院依然大受欢迎。在销售管理以及制造方面的课程(大多数企业的核心领域)中,才华横溢的老师和天资聪颖的学生依然犹如沙漠甘霖般稀有。
不过请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反对量化分析本身。像宝洁、旁氏和奥丽达(Ore-Ida)这些消费品营销的高手,在分析上的功力都很出类拔萃,令竞争对手羡慕不已。事实上,卓越企业也都精通数字、善于分析数字,并以数字来解决问题。只要有一家基础不佳的公司(对顾客、市场和竞争对手缺乏良好计量分析的公司),就有一家政治手法极为错综复杂的公司。
我们反对方向错误、复杂无用、僵化的分析,反对对未知数进行详尽分析。譬如,在新产品的使用还不很明朗之前,就对市场进行周详的预测(计算机最初期的市场研究预测,这个市场只有50~100台的需求量)。此外,不曾实际参与操作、只以控制为重心的行政人员更不应该对实际操作人员进行分析。德州仪器的帕特里克·哈格蒂坚持“计划应该由实际执行人员拟订”;他著名的战略规划系统只由三名员工监督,都是曾暂时参与前线作业的主管重操旧业。
我们也反对只侧重企划而不去“实验”的情况,也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分析瘫痪”症状。我们常见的情况是:一线主管急功近利地提出计划,只是无法以计量方式证明这些计划的确能够奏效,结果老被总部打回,让他们倍感灰心。总部为了安全起见,总以负面观点来看事情。日积月累,整家公司的热情、活力和冲劲就会荡然无存。
最重要的是,我们对“理性”这个名词遭到滥用感到惋惜。理性意味着明智讲理、讲逻辑、正确表达问题并且从中找出结论。不过理性在商业分析上的定义却非常狭隘,讲究“正确”的答案,但却遗漏掉复杂的人性要素。这就好像战略虽佳,却未考虑到沿袭的旧习惯、执行上的障碍,以及单纯的人性矛盾。就拿规模经济来说,如果可以获得最大的流程效率,所有供货商都提供毫无瑕疵的商品,并能够准时交货,如果没有员工缺勤,没有员工互动不佳的问题,大型工厂的生产效益自然能够超越小型工厂。可是如同研究人员约翰·蔡尔德所说的(他以量化的方式来说明这个问题,这是极为少见的方式),员工人数介于10~25人且有工会组织的工厂,每年每千名员工因为劳资纠纷所损失的工作日平均为15天,员工人数至少有1 000人的工厂,则会平均损失2 000天,相当于前者的133倍。再以创新来说,有位研究人员最近指出,研究效益和小团体规模成反比:当人员超过7名时,研究效益就开始走下坡路。我们说过,10人小组能够超越由几百人组成的大型团队,就是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