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校园里人很少，杏花村园门紧闭。经打听，才知春夏之交放几天假，学生们或回家，或旅行远足去了，连多年没出过学校大门的苏冠兰也去登泰山了。黎濯玉带着珊珊找到医学院，不凑巧，叶玉菡正在从事一项严密实验，不能走出屋子。又到办公楼，还好，遇到副教务长米勒博士。他说纽约基督教教育基金会来人了，查路德校长带着一干人等前往拜会，午后才能回校。黎濯玉说明自己要换乘下午的火车赴天津，托米勒博士把珊珊交给查路德校长。

米勒将珊珊放在幼稚园，在那里跟孩子们一起玩耍，进餐，午睡。下午三点，他把小女孩领到杏花村。

“校长还在楼上休息。”米勒迟疑道，“怎么办呢，我去叫醒他吧。”

“别。”小女孩说，“老师告诉我们，打扰别人睡眠是很不礼貌的事。”

“好孩子，你真懂事。”米勒笑了，“可我怎么办呢，教务处那边还有很多事。”

“您去吧，先生。”小女孩说，“我就在这里看画报。查伯伯不会睡着不醒的。”

“那好。”米勒博士叮咛了几句，匆匆走了。

苏珊娜看了一阵画报，听见花园里有脚步声。抬头一瞅，一个黄发绿眼的修士满头是汗、步履匆匆地走进大厅，在四下张望的同时还从怀里掏出个白纸片似的东西。

“Whoareyou（你是谁）？”珊珊举目打量对方，“whoareyoulookingfor（你找谁）？”

“哦哦，小姑娘，你的英语说得真好。”修士一怔，这才注意到眼前有个孩子。他微微一笑，倒是不说英语，而是操着一口地道的“国语”：“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姑娘?”

“您呢，”苏珊娜忽眨着眼，也换上中国话：“您叫什么名字？”

“我是小教堂的凯思修士。”

“您是找查伯伯吗?”

“查伯伯?”凯思修士一愣。 

“就是查路德校长，查路德牧师，查路德博士，查路德教授。我叫他查伯伯。”

“这个这个……”凯思一时回不过神来。

“待一会儿再来吧。查伯伯很累，还在休息。您应该知道，妨碍别人睡眠是很不礼貌的。”

说着，小姑娘重新坐下，又拿起那本精美的英文画报，画面上是干旱的非洲草原，还有河马、犀牛、狒狒、羚羊、大象和长颈鹿。

“这样吧，好孩子，”来人沉吟片刻，满脸堆笑：“待一会儿校长醒了，你就说，小教堂的凯思修士来过。”

“好的。您可以去了。”珊珊点点头，“待一会儿我告诉查伯伯，说小教堂的凯思修士来过。”

“不，不能只说我来过……”

“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