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师，”丁洁琼仿佛从梦境中醒来，“是不是您从中帮了我一把？”

教授笑着摇头：“即使我有其心，亦无其力啊。”

“谁有这样的力量呢？”

“不知道。不过我想，不论他是谁，他都没有做错。就真才实学而言，你够格被世界上任何一所名牌大学录取。”

“您相信我，”姑娘深深舒一口气，“我也这样相信自己。”

“你读研究生，”凌云竹换了个话题，“打算选择什么样的专业方向？”

“原子核物理学。”丁洁琼一字一顿。

凌云竹听着，并不觉得奇怪。丁洁琼的毕业论文《“卢瑟福实验”的数学解析》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嘴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人名是爱因斯坦。她认为爱因斯坦的理论预言了“原子核中蕴藏着巨大的能量”。一位著名物理学家意识到了这种“巨大的能量”，曾在一九二一年说过“人类住在火药堆成的岛上，庆幸的是人类找不到点燃它的火柴”。但是丁洁琼早就说过：“人类迟早会造出这根火柴！”

“你想造出这根火柴？”凌教授多次笑问。

宋素波提出另一个问题：“洁琼，你二十四岁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就不年轻了。”

“不年轻又怎么样呢。”丁洁琼显得无奈。

凌云竹问：“一直在跟苏冠兰交朋友，谈恋爱吗？”

“是的。”

“还是相互写信，写信，一直写了五年，连一次面都见不上吗？”

“是的。”丁洁琼咬咬下唇。

“牛郎织女尚且每年能在‘七夕’见上一面呢。”

丁洁琼低头不语。

“苏冠兰现在怎么样了，你去北平是不是为了见他？”宋素波望着丁洁琼，“对你俩的事，他到底怎么考虑的？他打算怎么办？”

丁洁琼终于忍不住了，泪水扑簌簌直落。好长时间，她才平静下来，把最近一两个月的不幸遭遇说了一遍。

“什么，苏冠兰又‘失踪’了？”凌云竹夫妇听了大为惊叹。

“真的，”丁洁琼抽泣，“我甚至想不出国了。”

“为什么？”

“留在国内找冠兰。找到之后，再跟他一起出去。”

“你一个姑娘家，到哪儿去找他，找得着吗？”凌云竹焦虑起来，“中国太大太深太险，弄得不好，连你自己也丢了呢。”

“那怎么办呢？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