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照片可以证明。”露露说着,跑到一个亮蓝色的柜子前打开抽屉,那个柜子一定曾经被漆上了红色,后来才被漆成了绿色,于是现在两种颜色斑驳杂陈。抽屉卡住了,露露用力拉才拉出来。一打开抽屉,露露在里面找了半天,最后才翻出个鞋盒子,盒子外面包着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曼哈顿剪纸图。
露露抱着鞋盒,盘腿坐在玛丽身旁,打开盒子,拿出一张四个年轻姑娘的合影来,照片里的姑娘都留着多萝西·哈米尔的发型,穿着具有标志性的蓝绿相间的校服--苏格兰褶皱短裙、及膝袜和Polo衫。
“我甚至都不能确定这四个里面哪个是我自己,”露露说,“看上去,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我青少年时期的重要人物。”
“来认识下路易斯·彼得森,”露露指着另一张相片说,“当时他十六岁。这是一场正式的舞会,我的一次约会,”她又指了指照片上穿无尾晚礼服的男孩,“那天晚上我失去了我的童贞。事实上,我们都这么做了,这是之前就说好的。总之,我们之后一直和这些男孩们在一起。我们计划整个大学都和他们约会,在密歇根大学,我们所有人,然后嫁给他们,永远快乐地生活下去。
“在当时看来,我们的生活是可以预见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露露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研究着第三张相片。那张是她高中时候的了,从一本年鉴上剪下来的。“那时候我很装逼的,看吧!我穿着伊佐德T恤,费尔毛衣。我花了好几个小时在大型购物中心逛啊逛,尝试各种耳环饰品或润唇膏。然后,我就回家,从杂志上剪下这些纽约城的图片。
“十八岁那年,我的密歇根大学录取通知书就躺在我那粉白相间的卧室的书桌上面,我也正式成为了那些穿着制服的朋友们中第四个能进入大学新生宿舍的女生。我钻进我的福特平托,一直往东开去。当我回到家后,我的抽屉里整齐地摆着我所有的雪白毛衣,还有相搭配的翻领衫,我各种颜色的发带都被紧紧裹成一圈圈的整齐码在里面,还有一抽屉的鳄鱼皮短裙。
“我到达的时候,只带了一个美国旅行者牌的淡红色行李箱和一千美金,这还是用我整个夏天在当地的街边商业区的一家冰激凌小店打工攒下来的。我把我的平托停在圣马可坊街,投入了纽约城八月末的午后那炙热而散发着恶臭味道的怀抱,我知道,我将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
“那也是我成为了露露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