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沃女士点点头，仿佛他通过了某种测试。

她把火柴在石头地板上擦燃，点燃草药。

然后用刀子飞快地一划。

很疼，但远不及十字架带来的痛苦。他看见她在自己脸上深深地割了一刀，还削掉好些头发。

他的血流进先前放好的皮袋子里。

血滴在燃烧的草药上嘶嘶作响，火灭了。铅弹上现在沾满了他的血，棕色的铁锈变成了鲜红色。

莱沃女士熟练地用他的头发扎出一个稻草人似的小人--有胳膊、腿和头。然后她在草药的青烟中挥舞这个小人，口中还念念有词。凯德不知道她在念什么。

随后她又转身看着他，她的眼神十分死板。她拿着头发小人擦他的伤口--他的血被吸入头发中。

他觉得牢房变小了，似乎只能容下他们两个人。空气中满是浓烟，此外还有另外某种东西，某种莫可名状的东西。仿佛另一个世界就在眼前，而且正竭力引他前去。

她说话的声音变得非常陌生，手里拿着约翰逊给她的纸，但似乎并没有去看。

“因此血，你须听命于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及他所指派的官员，”她念诵道，“支援并保卫这个国家及其公民，对抗来自内部和外部的一切敌人，你必须忠诚行事，直至你存在的最后一天。”

随后又是一串奇怪的语言，接着她用头发小人熄灭了还在冒烟的小火星，然后把满是血的人偶和铅弹一起装进皮袋子里，牢牢扎紧。

凯德感觉到脸上的伤已经复原了。接着，他感觉到了别的东西，某种以前没有的东西，好像背上生长出了一条新的脊椎。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他知道了他的超自然生命存在的意义--保护和服从。

烟雾消退，牢房恢复了原状。

莱沃女士收好东西站起来，看起来和别的女人收拾针线包没什么两样。

他手中还握着十字架，仍然感觉很疼，但是这种痛感能使他集中精力，帮助他看清事实，让他在饥渴之外感觉到别的事物。

“你干了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知道。

“你指肚子饿的事？没什么，”她回答，“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喝人血，总统也可以给你提供，但是是你自己作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