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一刹那,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地认识到,我的生命已经无法挽回了。震惊,绝对的震惊。之前我并不自知,而且我也花了好几天时间才缓过神来。我渐渐才接受了这种结局,发生在我身上的这种结局。
当天下午,科琳和我坐在候诊室里,等候第二位世界级神经外科医生的到来。当时,我的脑子乱成一团,我转向科琳,直接说出了脑子里的想法:“对不起。”
科琳看着我,她也感到很震惊。其实,她什么也不用说。说实在的,我也无须说些什么。从相识开始,我们就一直心有灵犀。从最初开始,她就是我的知心爱人。30年过去了,两人的心依然贴近,彼此间无声胜有声。
第二位名医是位年轻的脑部成像专家,他提出了更加保守的治疗方式。他说:“减积术就是脑部手术,至少需要一个月你才能恢复。”他建议进行脑肿瘤活组织切片检查。照他的估计,整个手术需要进行两个小时。
这位医生年轻有活力,提出的治疗方式相对保守,对病情和治疗方式的表述直接易懂,这些都让我心中燃起了重生的希望,尽管我的这份希望并没有任何证据来支撑。
玛瑞安也从加州飞来了。吉娜当时正在飞往肯塔基的途中,她去那里是参加一个国际战略思考大赛。她自己根本不想去,可是我却十分鼓励她去参赛,说是为了我,其实是对她大有裨益。我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可以展示自己非凡的能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一直犹豫不定,不过我不断给她鼓励,或者说是哀求她要去参赛。
她去了。之后,不断打电话询问我的情况。
6月1日(周三),我接受了活组织切片手术。本来预计两小时的手术实际上花了3个小时。后来我才得知,手术过程中,大夫走出手术室告诉科琳,提取的第一个活组织切片上的脑细胞完全坏死。不是局部坏死,是完全坏死。
后来,这位大夫说我的脑肿瘤无法用手术治愈。